天黑後丁香才回來,萎靡不振的樣子像是生了一場大病。
她說她回家了一趟,還被她大哥罵了一頓。我本想問問她家裏的情況,但她不願意回答。
我把下午的事情跟丁香說了一遍,丁香關心的點卻很奇怪:“你說你睡覺的時候,沈昊天進來了?你有沒有少什麼東西?”
我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沈昊天是什麼家世,再不濟也不至於趁我睡著的時候偷我東西吧?
“那你有沒有發現他哪裏不對勁?他好端端跑進來看你睡覺?嘁,我才不信。”
丁香不會吃醋了吧?我跟沈昊天是親戚,做不出逾矩的事情來。我看她撇嘴翻白眼,趕緊想了想:“我好像看到他手心受傷了,像是燙傷。”
“燙傷?”丁香呢喃一聲,突然往我胸口看,“哼,肯定是他沒得逞,結果還受傷了,沒用。”
我就知道她想歪了,我這小胸,肯定不會惹沈昊天那樣的人垂涎。這丁香也真是,怎麼什麼事情都能扯到胸上來。
“明天你要去雲觀村?”雲觀村是附近的一個大村,孫醫生提到的病人林傳榮就是雲觀村的人。我不知道沈昊天跟蔡主任聊了些什麼,總之他決定去死在手術台上的那個病人家。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兵分兩路去各自的目的地。丁香一直想跟沈昊天走,但實在放心不下我一個人,隻好心不在焉地陪著我去了雲觀村。
村子不大,可很多家都找不到門牌號。我們一路打聽,可村上的人一聽我們要找林傳榮的家,神情全都很詭異,有戒備有懷疑,就是沒人告訴我們林傳榮的家在哪。
最後來了個形容猥瑣的人主動說給我們引路,我擔心他不懷好意,偷偷衝丁香搖頭,丁香卻很朝我使了個眼色,十分自信地拉著我跟那人走了。
雲觀村的東邊幾乎都是洋氣的小樓房,西邊全部是老房子,那人專門把我們倆往偏僻的西邊帶。等走到一個破舊的房子前時,指著裏麵說到了,然後他也不走,就那樣看著,好像在等我們進去。
我心裏一悚,拉著丁香就想跑。我怎麼感覺這人不懷好意,看那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丁香的大胸看,感覺時時刻刻都想撲上來。
“怕什麼,有我呢。”丁香在我耳邊悄悄說了一句,抬頭挺胸地往裏麵走去。
我猜得很對,我們剛走進去,那人就跟了進來,就在我完全沒防備之際,他已經猛地從後麵抱住了丁香,一雙鹹豬手還正好抓在她兩個大波上。不過我還來不及叫,後麵突然又跟過來一男人,跟個餓虎似的要朝我撲過來。
“溫馨,快躲起來,別讓他占便宜。”丁香朝我喊了一聲,然後踏著高跟鞋使勁踩了抱著他的人一腳,就在他痛得鬆開手之際,她敏捷地轉身,抬腿就衝那人的命根子狠狠地踢了過去。
“啊!”一番鬼哭狼嚎之後,那人捂著自己下麵那個部位痛得在地上直打滾。追我那人被這番動靜嚇傻了,愣了半天才回過神來,他凶神惡煞地改朝丁香撲了過去。
丁香迅疾地抓住他的手腕,一個轉身一背一摔,又製服一個,她還趁著這人沒爬起來之際,抬腳在他命根子上踹了一腳:“就憑你們也想占姑奶奶的便宜,哼!死了沒有,沒死就爬起來帶我們去林傳榮的家。”
乖乖,丁香簡直就是我偶像!個子高人漂亮身材好,居然連身手都這麼好!要風騷有風騷,要派頭有派頭,沈昊天還真配不上她。
倆人痛得壓根爬不起來,早先被丁香踢過的那人生怕丁香再補一腳,趕緊指著南邊:“一直往南走,最破的那家就是……哎喲,門上掛了個葫蘆……”
越往南走,路越是坑坑窪窪,等找到林傳榮家時,丁香的高跟鞋已經給卡了兩次。
那扇院門上確實掛了個葫蘆,葫蘆上刻著鍾馗的畫像,應該是用來辟邪的。我敲了好一會兒的門,一直沒有人應。現在快中午了,難道他們還在地裏幹農活?
“我們先找地方吃午飯去吧,等下午再過來。”丁香一直在旁邊的樹蔭下站著,饒是如此還是香汗淋漓。她很怕曬。
我們從西北出口離開了村子,在鎮上找了家拉麵館。老板看到丁香眼睛都直了,不時地端點湯送點小菜給我們。
我趁機問他林傳榮家裏的事情,他一見有機會在丁香身邊湊著,回答地特別積極。
林傳榮一家挺慘,兒子死了,媳婦跑了,是他們老兩口把唯一的孫子林楓拉扯大的。兩個多月前林傳榮突然吃不下飯了,林楓孝順,趕緊把他送到大醫院檢查,結果是食道癌中期。
林傳榮老兩口不肯治,因為沒錢。林楓工作六年攢下來的十幾萬還需要娶媳婦用,他們死也不肯花。可林楓哪裏肯讓林傳榮出院,跪在病房裏衝老人家直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