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時,那夥身著奇裝異服的人中,一個胖頭圓臉的大漢說道:“沒想到中原武林盡是偷雞摸狗之輩,光天化日之下,仗勢欺人,買東西不給錢也就罷了,竟然還打人,真是可笑啊可笑。”韋金輝滿臉通紅,嗬嗬笑道:“非是不給錢財,而確實是事出突然,還望各位理解。”那大漢說道:“強詞奪理,今日我靈蛇幫雖然武功低微,但遇見不平事,可也要管一管了。”說罷縱身躍起,掄起拳頭就打了過來。高德望低聲說道:“韋老幫主,我來。”說罷跳上前去,準備接他一拳。卻又突然見他這一拳雖然勢猛,但卻絲毫沒有用力,知道他又在使詐,如若自己使上真力將他打傷,那今日就更難脫身了,於是使了潛龍神掌中的一招巨龍翻江,這招剛猛無比,氣勢雄偉,甚是壯觀,但高德望並沒灌注真力,是以打中的話,也隻是輕輕拍了一拍而已。
哪知高德望掌風剛接觸那人拳頭之時,卻突然發現那人拳頭中吐出巨大的內勁,心中暗叫不好,一個箭步向後躍去,但此時仍然已晚,高德望隻覺得好似一把大錘重重地撞在了胸口,登時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像紙鳶一般向後飛了出去,和那屠夫一樣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隻不過那屠夫摔在地上時毫發無損,而他卻身受重傷。那人哈哈大笑道:“這點三腳貓功夫也敢出來造次,不自量力。我今日就讓你記住,買東西不給錢的是要付出代價的。”
韋金輝和劉德才趕緊下馬扶起高德望,隻見他臉色蒼白,氣息微弱,他用盡力氣,說道:“著了道啦,……趕緊……跑吧!”韋金輝和劉德才將他扶上馬,正要催馬前行,卻突然見到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子正抱著雲俊飛離開,韋金輝大驚,急忙一掌揮去,那人見韋金輝發現自己,趕緊逃開,韋金輝追上前去,抓住那人後背衣服將他拽住,那人轉過身來,呼的一拳打向韋金輝,韋金輝側身避過,使出小擒拿手,將他拳頭拿住,一用力,將他骨頭捏得哢哢作響,那人吃痛,放下雲俊飛,韋金輝趕緊抱起雲俊飛,那人卻用騰出來這隻手,又一拳向韋金輝胸口打了過來,韋金輝後退一步,猛地拍出一掌,想將他逼退,卻見那人又被自己拍飛了出去,遠遠地摔在了地上。剛才打傷高德望那人嘿嘿冷笑道:“買了東西不給錢,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打傷人,還有王法嗎?還有武林公道嗎?我聽說幾位是武林和平會中之人,難道武林和平會就是這麼維護武林和平的嗎?”
韋金輝抱回孩子,不再答話,騎上馬,三人一起狼狽逃去。
那屠夫爬起來大聲咒罵,路上行人也紛紛加以指責,那圓頭胖臉的漢子大聲嗬斥,但韋金輝隻作聽不見,頭也不回地走了。
但縱馬奔馳,顛簸異常,高德望有傷在身,漸感不支,於是隻能緩緩而行。三人想起行走江湖幾十年,經曆風浪無數,不想到今日著了道兒,心中異常羞愧。
幾人緩緩而行,不多時已近中午,烈日炙烤大地,隻覺又熱又餓。韋金輝環顧四周,才發現此時三人已走進一個大峽穀之中,兩邊山勢陡峭,無路可循,穀底一條大河,卻激流洶湧,礁石林立,水流湍急,驚濤拍岸。一側山坡稍緩,這一側有一條簡易的碎石小路,貫通全峽。
三人下馬而行,韋金輝抱著雲俊飛,劉德才扶著高德望,慢慢前行。往前走了約莫百十來丈,突見河心雄踞一塊巨石,橫臥中流,如一道高坎陡立眼前,將激流一分為二,驚濤拍在巨石之上,驚天動地。巨石之上,一人正襟危坐,膝上置琴,忘我彈奏。三人隻覺琴聲感情深厚而充沛,其旋律開闊而悠長,變調移位之間,虛實相映,又像激流衝擊著岩石,使人仿佛置於山水之間,情飛誌揚,心曠神怡。三人吸取剛才教訓,不敢再管閑事,隻作不見,低頭前行。
突然,那人停下琴聲,雖在滾滾激流之間,卻仍能清清楚楚地聽見他的一聲長歎,然後說道:“自古以來知音少,弦斷有誰聽?這峽穀之中平時少有人往來,幾位能從此路過,必是高雅之人,不知在下彈奏的這一曲碧澗流泉,幾位能否指點一二。”韋金輝見他說話中氣充足,不敢怠慢,於是停下來說道:“在下乃粗魯之人,不懂音律,實在是不敢妄加評議。隻覺先生的琴聲,跌宕起伏,曲折盤旋,使人覺得餘音繚繞,意味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