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春風得意(1 / 3)

己是初冬。

今年,洛陽的初冬也是特別的冷。

白天,路上就己少有行人,一些普通的住戶都已關上門窗,躲到屋裏生火取暖了,依稀有一兩家店鋪不甘心的開著門窗,希望能增收幾錢銀子。

對於這些生活在最底層的普通的人們來說,是不願放棄任何希望的,他們不管這種希望是多麼渺茫,因為,再渺茫的希望也是希望。

夜晚。寒風更是凜冽。

所有的店鋪都己關門打烊,那些白天就冷的關了門的住戶早已連燈都熄了。

在這樣寒冷的冬天,炕上的被窩的確是個好去處。

在洛陽城郊有一個小酒館,更是早早就關了門。

這個酒館的老板是孤老頭,自己就是個酒鬼,每天掙幾錢銀子他好象一點也不在意,夠自己喝酒就成。這個孤老頭住在這裏也有些年頭了,人們隻知到他叫張老六,是個酒鬼,開個小酒館也不為攢多少錢,隻要自己有得喝。

張老六有個習慣,就是白天總是滴酒不沾,因為,他知道,如果白天喝多了,可就沒辦法掙銀子了,總是不掙銀子,自己的酒癮又怎麼解決呢?所以,每到晚上,張老六總是過足了酒癮,至於有沒有餘錢,張老六從不計較,六十幾歲的人了,又無妻子兒女,過一天是一天,要餘錢做什麼用呢?

今天真******冷。

張老六開始詛咒這個鬼天氣,剛入冬就成這個樣子,比往年冷多了,他最怕這樣的天氣。

若是在城裏,若是張老六的酒館能有點規模,人們或許會聚攏來喝酒禦寒,擺擺龍門陣什麼的,可是,在這荒郊僻壤的,這麼小的一個酒館有誰會來?

整整一個白天,張老六沒見著一個銅板,更別說指望晚上了。

張老六一邊唉聲歎氣的詛咒這個天氣,一邊早早的就插上了門。

張老六過酒癮的時間又到了。

杜康,女兒紅,竹葉青這些上好的名酒常在張老六的夢裏出現。

可是,在張老六的酒館裏也拿不出一壇什麼上好的酒,上好的酒都是那些有錢的大爺喝的,好在那些有錢的大爺也不會來這裏,所以張老六一年也見不著幾個有錢人來他的小酒館喝酒,他這裏的酒也多是普通的酒,至於他自己,喝得可就真是不折不扣的劣酒了。

張老六每天要喝那麼多的劣酒幹嘛呢?酒癮真就那麼大?還是,他有什麼不可開解的煩心事?

一個賣酒的糟老頭,隻知道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又能有什麼煩心事?

一個人活在世上,若是隻為了吃喝,沒有理想追求,就算活到一百歲,又有什麼意思?這樣的人,生有何歡?死有何懼?

張老六從櫃台下麵取出來那壇屬於他的劣酒,放到櫃台上,取出一小盤醬牛肉,又拿出一個酒碗,給自己斟了滿滿的一大碗,象這樣的碗他每晚要喝三大碗,差半碗也不行。

張老六看著酒的眼睛有些發直,象是個被關了多年的色鬼見著了絕色美女,就在他要享受這個對於他來說的特等美味時,外麵響起了敲門聲。

居然有人敲門?在這樣的夜晚這樣的鬼地方?張老六懷疑自己聽錯了。有誰在這種時候來照顧他的生意呢?

一點也沒錯,是敲門聲,會是誰呢?

張老六有些懊惱的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不管來人是誰,他也要喝完這一碗,憋了一天了。

張老六真的憋壞了,他一口氣就喝光了一大碗。

敲門聲還是那麼不急不徐。

張老六放下酒碗撕了一塊醬牛肉塞進嘴裏,嘟嘟囔囔地向門邊走去,對於這個時間突如其來的生意,他非但不高興,而且,一肚子的火。

一個多年的老酒鬼憋了一整天的酒癮,到了晚上,酒菜都上了桌,可以開懷暢飲時的那種感覺就好象一個憋壞了的色鬼看到了一個脫光的美女一樣,就在將要行其好事的當口被攪和了,你說,誰會高興?誰不惱火?

可是,當張老六打開門見到來人的一刹那,他心裏所有的不快頃刻煙消雲散,臉上甚至浮現出激動的神色。

門外,凜冽寒風中站著一個灰衣蒙麵人。

張老六有些激動,趕忙把這個人讓進屋裏。

灰衣蒙麵人身後跟著一個四十出頭的瘦高個,腰懸長劍步履輕捷,江湖上要是有誰認得這個人並見到他也許會和張老六見到這個灰衣蒙麵人一樣激動。

張老六清楚的記得大約一個月前,這個蒙麵人帶著一個絕色美女在他的小酒館請一個漢子喝酒,讓張老六對這個灰衣蒙麵人印象深刻的並不是那天的那個絕色美女或是那個後來帶走美女的漢子。到了張老六這樣的年紀,大多人對絕色美女已有心無力了,別說能記住多久,即便有人在這個年紀仍混跡於花叢之中,那也是暴殄天物,至於後來帶走那個絕色美女的漢子,張老六或許早已忘得一幹二淨。

張老六至今難忘的是這個灰衣蒙麵人的闊綽。

那天,那個灰衣蒙麵人帶了個美女來這請一個人喝酒,還低聲嘀咕了半天,臨走時居然把那個美女留給了那漢子,這些,張老六也不覺得奇怪,活了這把歲數,張老六見過的聽過的比這奇怪的事情多了去了,他們說什麼張老六好象一個字也沒聽見,他也不想聽見,客人們若是不在意你聽到他們的談話就不會避著你小聲嘀咕,何況那時對方還蒙麵,蒙麵自然隱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