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就是有人把張老六搬了扔出去他也不醒。
張老六依舊癱坐在那個破櫃台後麵的破椅子上,醉得似乎更厲害了。
當然,不會有人把張老六抬起扔出去,在這樣一個夜晚。
然而,張老六酒館裏麵被霍堅刺死躺在地上的周義的屍體已經不見了,顯然,已被人搬走。
此刻,張老六酒館裏多了幾個人,有兩個勁裝漢子正在打掃地麵,收拾桌凳,另外,還有幾個人站在那裏,本來就很小的酒館此時顯得很擁擠。
酒館裏幾個人中沒有一個人說活,那兩個負責清理的勁裝漢子也己把屋裏收拾就緒,垂手站在一邊。
確切地說,酒館裏除了肅立一旁的負責打掃的那兩個勁裝漢子以外,也還有四個人,一個書生模樣的中年人正緊鎖雙眉似乎陷入了沉思。還有兩個人站在那個書生模樣的人身側正緊盯著那個書生模樣的人,另外,還有一個人則非常謙恭的站書生模樣那個人的對麵,好象想說什麼又不敢開口,害怕開口會打斷那個書生模樣的人的思考,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這幾個人正是支撐起飛龍鏢局多年的鏢師,除了命喪馬行空之中的紫金雙環王甫林以外,其他三位都在這,那個書生模樣的人就是病書生程大有,程大有身側的兩個人當然就是血手杜殺和奪命劍魏洪,而站在程大有對麵想說什麼又不敢開口的那個人就是專門替程大有打探消息的高手閔亮。
“你確定你親眼所見?”良久,程大有問話,當然是問閔亮的。
“是的”,閔亮斬釘截鐵地回答,“當時,我就在門外,從門縫看進去,裏麵一切都清清楚楚,要不是晚上的風特別大,我甚至不敢離他們這麼近。“
程大有微微頷首,閔亮是跟他多年的人,對閔亮的話,他深信不疑。
“霍堅,這是為什麼?“說話的是血手杜殺,他象是在問話又象是自言自語,誰也沒有回答他,因為,沒有人知道該怎麼回答。
奪命劍魏洪也說話了,”按周義的武功,又怎麼可能被霍堅一招便告殺死?”當然,也沒有人回答。
程大有歎了口氣,扭頭看了看櫃台裏麵爛醉如泥的張老六,閔亮疾走幾步到了張老六的癱坐的櫃台前,他的手己按上腰間的刀柄。
張老六動也不動,甚至有細微的鼾聲傳出,桌上剩著幾片沒被吃完的豆幹,一個沒被喝空的酒壇倒在桌上裏麵少有的些許剩酒溢了出來,正淌在桌麵上。
“我們走吧。”程大有聲音很小卻很有力,他率先出門,杜殺,魏洪和閔亮也隨之出門,最後出去的是負責打掃的那兩個勁裝漢子,他們甚至不忘隨手把門帶上,一切,是那麼井然有序。
少頃,門外幾個人影便已消失不見。
可是,誰又能想到,此刻,屋裏的張老六酒已醒了,他正慢慢咀嚼那幾片剩在桌子上的臭豆幹,仿佛,壓根他就沒有醉過。
張老六一邊吃著豆幹,一邊也仿佛在思考,他又在想些什麼呢?
一壇劣酒,再整些臭豆幹,張老一直就這樣飲酒,不過,他也很自在,似乎已經很知足了。
是啊,一個人到了一定的年齡,那些浮華,急燥和忿懣都會扔掉的,不自覺的扔掉,因為,他們已經知道,所有一切都是空的,快樂並且健康的活著才是才是王道,哪怕每天就這樣,劣酒,臭豆幹,又有什麼呢?
張老六又伸手抓向桌上的豆幹,他發現豆幹已沒了,於是,起身,扶起倒在桌上的那個酒壇子,又整了一盤臭豆幹,動作居然很麻利,根本看不出來是一個喝醉了酒的老人。
張老六也有自己的生活習慣,每天早上很早他就起來了,他會出去蹓躂,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臨近中午,他就回來了,手裏總提著一些小酒館裏補辦的缺貨,然後,他自已也會弄些吃的,當然,劣酒,豆幹是必不可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