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雞血將這方鬼蜮腐蝕得千瘡百孔,再也無力維持,雲消霧散。
胡茵本是一身素淨衣裳,此時布滿小孩的黑色掌印,不少身體重要部位也未能幸免。
陸拙看得眼紅,恨不能取而代之,義憤填膺道:“這兩個色胚!”
紫雲對著長須自憐。
胡茵打量著地上的陸拙,疑惑道:“你是長高了嗎?”
陸拙沾沾自喜,“是腿變長了嗎?”
胡茵搖頭,“好像是脖子拉長了。”
陸拙聞言七竅生煙,“這兩個敗類!”
還有的話他沒往下說,把小爺當橡皮筋一樣拉來扯去的小鬼,你們兩個很囂張的嘛!
胡茵再問:“能確定是兩個小孩兒?”
陸拙點頭,“方才借著煙花,能夠看清...來了!”
言畢,他與胡茵目光同時一凜。
兩個娃娃探頭探腦,一前一後走出來。
走在前麵的娃娃,大眼睛,小嘴巴,兩側頭發剃光,當中桃形劉海,笨手笨腳套著金環。
跟在後麵的娃娃一樣打扮,隻是沒有五官,麵部一張白板。
過於豔麗的腮紅,像是給死人上的妝。肉嘟嘟的身體,不見粉嫩,而是肥膩。肚子鼓鼓囊囊,內裏似乎裝著什麼東西。
整體來看,就像照著年畫上的模板硬摳下來,呆板勝過稚趣。
能把肚兜穿出壽衣感覺來的,隻能是你們二位。陸拙如此吐槽。
前麵的小娃娃哼起童謠來,“臘七臘八,凍...”
陸拙當即斷喝道:“很拉風啊你們,自帶bgm出場!”
小娃娃瞪著黑白分明的眼睛,咧著嘴露出尖利的牙,“叔叔,打彈珠吧。一局一根手指,就像這樣...”
說著,它掰斷一根手指,放在嘴裏哢嚓嚼起來,像是在嚼甘蔗。身後的白板娃娃有樣學樣。
尋常小孩是嘬手指,你們是真啃的嗎?
陸拙怡然不懼,他很憤怒,“死小孩兒,叫一聲哥哥很困難嗎?”
小爺今日不打彈珠,要打屁股!
陸拙的話讓小娃娃身體凝固,就像發條停止轉動的玩偶,然後笑得癲狂,“死小孩兒,死掉...都要吃掉...”
小娃娃的身體腐爛極快,許多地縛靈從肚中掙脫出來。白板娃娃伸手把它們抓回來,交給童謠娃娃吃掉。
紫雲老道見狀頭皮發炸,“是鬼嬰!鬼嬰是一種...”
陸拙回頭叱責,“這個時候不需要科普。還有,你這是想幹什麼?”
轉眼間,紫雲老道全身上下全部貼滿符紙,一張臉隻露出兩隻眼睛。他手抓著兩把符紙遞給陸拙,虛情假意道:“還有一些,你們兩個也都來點,求個心安。”
陸拙打掉老道的手,“別鬧,上啊!”
紫雲老道想哭,“上是不可能上的,這輩子不可能上的。超度又不會,就是陪地縛靈打打彈珠,才能維持生活的樣子。”
活該你是自負盈虧的冥調員。簡直是清霄觀之恥!
陸拙怒其不爭,恨不得把地麵蹬穿,身形拉長,氣勢如虹,直撲鬼嬰。
胡茵不讓須眉,她掌間青芒浮現,人未落地,拳罡先至!
白霧激蕩,塵土飛揚。
胡茵箭步衝拳,直取眉心。
鬼嬰厲嘯,細嫩手掌將來拳死死扣住。一時僵持不下。
它盯著胡茵,口中涎水四濺。
胡茵吐氣粗如白柱,骨骼一陣脆響,生生將鬼嬰小小身軀提至半空,一直按兵不動的左手,頃刻出擊,迎麵下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