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拙折回病房,聽見床上的老婦人在說話,“咱們家做這種事情,我總覺得不安心。安老頭不是故意,事後也登門道歉,還送了不少雞鴨魚肉。以他們家的情況,這是十足的誠意。我隻是擦傷了手臂,你卻惦記著他們家的房子。這樣做,昧良心的...”
黃毛一攤手,“過完年我和倩倩就要談婚論嫁,他們家非要20萬彩禮,還得有房有車。這些事情你都是知道的,我能有什麼辦法?”
老婦人輕聲道:“我看倩倩也是懂事的好姑娘,要不你讓倩倩回家裏說說,讓他們降低標準。我們家隻是一般情況,哪能一口氣拿出這麼多錢來。”
黃毛不耐道:“老娘,就因為這件事,倩倩夾在中間被他媽數落了好幾回,倩倩都哭了。主要是家裏還有一個沒成年的弟弟,他媽媽偏心,非得給兒子多撈點好處,一直不肯鬆口。”
老婦人歎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
黃毛繼續給老娘寬心,“你隻管住下去,反正一天床位費才百來塊錢,我這幾天再加把勁,爭取在年前把事情辦好,接你回家過年。”
黃毛一邊說著,一邊收拾飯盒,他是來給老娘送飯的。
黃毛起身丟垃圾,卻是看見隔簾這邊的陸拙,不由一怔,“是你?”
病床上的老婦人聽到動靜,忙問道:“是誰來了?”
黃毛趕緊應了一聲,“是我一朋友,媽你先躺著,我們出去說事。”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走廊盡頭。
陸拙開門見山道:“剛才你說的話,我都已經聽見了,你母親隻是手臂擦傷,身體根本無恙,你現在的行為往嚴重了說是欺詐!”
黃毛一臉無所謂,“我剛才說了什麼,連自己都不記得,你就是說出來也沒人會信。我們家可是有醫院的病情證明。”
陸拙覺得黃毛這個人太執著,隻好明說,“我剛從鍾主任那邊過來,他都已經說了,這件事是你那位表哥牽的頭,拜托鍾主任給你們提供假證明。事情現在已經很明朗了,你再這麼糾纏下去,我完全可以追究法律責任。”
黃毛鼓瞪著眼睛,心中思索陸拙這番話的真假,半晌無言。
陸拙沒有直接上手整治黃毛,無非是看在那位老婦人還算通情達理的份上。至於這黃毛,本來就是存心憋著壞,肯定是看安老頭一家無根無落的,沒了後人幫襯,打定主意要欺負老人,所以才會想出這種上不得台麵的辦法。暫且看他怎麼說,要是好說話,便略施懲戒。要是嘴硬,不妨讓他知道小爺的手段。
黃毛變臉極快,張口叫陸拙哥,“大哥,你也不用誆我的話。你是聰明人,我就不和你兜圈子。我老娘雖然沒有傷得那麼重,可這些天的住院費、醫藥費、護理費,是一筆不小的開支。我們家不是開善堂的,這錢肯定還得安老頭來報銷。你說是不是?”
陸拙似笑非笑,“現在不要房子了?”
黃毛渾不在意,“安老頭就一間破磚瓦房,我是打心裏看不上眼。”
陸拙麵無表情,“說吧,你要什麼條件?”
黃毛伸出兩根手指頭,“至少這個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