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兒,你要聽話。你要乖乖的。不要再亂跑了。我求求你,趕快停下來吧。”川林慕雪無計可施。乞求用卑微的言語打動這匹亂撞的馬。可是,人與畜生的交流畢竟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培養的。
驕傲的馬匹隻由著自己的性子亂發脾氣。哪還顧忌到人的感受。它已經狂奔了大半個樹林,可仍舊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就這樣,川林慕雪想尋求一個稍微平坦的地方,來實行她的跳馬計劃。因為,隻有這樣,她才不至於摔得粉身碎骨。怎麼著,也或許可以留一個全屍。
她尋思著。眼睛在密密麻麻的樹枝間難得地睜開,又慌亂地閉上。偶然間,她以最快的速度瞥見了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的那塊空地。下麵雜草叢生。還積澱了厚厚的樹葉。掉下去,應該會比較軟。不會出太大的問題。就這樣決定。她決定尋求自救。
馬果然按照預期的方向跑。她有些合乎心意地慶幸。馬上就要到了,她給自己倒數:“3,2,1。跳。”於是她奮力擺脫馬廄,縱身往下跳去。下一秒,她以為她就要躺在軟軟地草葉上。可是,她沒有想到的事情出現了。她的裙裾正好掛在了馬鞍上的一個縫隙裏。扯不掉。她就這樣被懸在了馬身旁。身子上不去,也下不來。還倒掛著。
她想扯掉裙裾。可力氣太小。再加上馬兒還在不斷地奔跑。她根本就沒有多少機會能夠自若地動彈。她甚至感覺身上的血液,氣流都是倒著在流淌。而且,快要倒著溢出來了。她無力可做任何事。隻能任由馬拖著自己走。“救命啊。救命。有沒有人。快救救我。”她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強喊著。
“這聲音是……”柳彥胥尋著聲音快步找來。他看見那匹馬,還有拖著的一個人。他身上並沒有多餘的一件器械。所以,他隻有趁著馬的奔跑變慢的空隙。縱身從左側躍上去。他的左腳斜跨在左邊的馬廄上。右腳跨在馬背上,並不急於蹬下去。因為怕踩到下麵倒立著的人。然後,他把手伸向川林慕雪。用力把她拉上來。扶正。坐在馬背上。
馬兒還是失控地亂跑。他唯有緊緊地抱著川林慕雪。不讓她再掉下去。另一邊,他卻伸手摸住馬的後腦勺。輕輕地揉摸,揉摸。馬兒好像很吃他這一套戰術。不久,就變得溫順了起來,沒有那麼浮躁了。慢慢地,慢慢地。他氣喘籲籲地停了下來。
“果然還是一匹烈馬!”柳彥胥感歎地說。然後,跳下馬去。“下來吧。”他接著去扶住驚嚇過度的川林慕雪。
“謝謝啊。”川林慕雪無比感激。就在那一眼,她看清了這個救自己的男子。“柳大夫。是你啊?”她有些驚喜。片刻間,忘記身上的疼痛。
“對啊。我也沒有想到會是你。”柳彥胥笑笑。驚喜流過眼眶,不亞於她。
他扶著她下馬。看到她裙裾裏依稀有血跡劃過。“你受傷了?”他無比急切地問。
“有點。可能是剛剛樹枝刮傷的。”川林慕雪想抬起手來。可確實有些疼痛:“啊。”她叫了一聲。無助地放下手臂。
“過來。我幫你看一下。看看到底傷在了哪裏?嚴不嚴重?”柳彥胥輕輕拉過她。讓她坐在一處較為幹淨的地麵上。
這時,那匹馬似乎也累了。疲倦地臥倒在草地上,休息。
“你怎麼比我還擔心啊?”川林慕雪一時口無遮攔地說出來。
霎時,兩人目光對視。又難以為情地轉開。
柳彥胥先打破這個僵局。“因為我是大夫。”說罷,他順著她手臂上的血跡。撩開袖子。一道鮮紅的傷口,赫然映現在眼前。他有些心疼。
“沒有什麼事。這點小傷,不算什麼。”川林慕雪嘻嘻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