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忍維桑遭犬跡(1 / 2)

《歧涯》第十九章

【不忍維桑遭犬跡】

不明就裏間,我決定回到岩頂,去看看醫仙是否真用虎魄為少年祛毒。

若無,我則需盡力助他。若有,則毒聖所言不假,那這醫仙……其實也不關我事,隻是他不信任我這個初遇之人罷了,這倒也正常。

去到岩頂,我並未見任何虎魄,不過少年的狀況似有好轉。此間唯瑣事,不作贅述。

後來,我為醫仙師徒尋了輛馬車,並與他們一同南下。此乃醫仙請求,道是嶺南近日多倭國浪人流寇,一路並不太平,同行可更安心。他們要去之處,名喚桑浦山。據醫仙所言,桑浦山與鳳城不過半日路程。既是同路,我也唯有答應。

醫仙自言姓林,其徒弟名叫許曉墨。

我們三人出了武夷山,行四日即到桑浦山。一路風平浪靜,並無林醫仙所擔心之流寇。這一路,我為了許曉墨能早日清除體內餘毒,還教了他吐納調息之法。他不過十六歲,但已隨林醫仙學醫九年,深諳經脈氣血運行規律,所以一經點破,他進境飛快。隻第四日,我已可和他說聚氣發勁之道。

他學得用心,也不管我答不答應,便稱我為師。其實拜師收徒可不簡單,各門各派皆有自己規矩。而共通之處便是收徒之人需得自己恩師首肯,方可開門收徒,以保根源正統,謂之重道;而拜師者,則要行拜師禮、祭了祖師爺,此謂尊師。隻是這個規矩啊,如今是少有人遵行了。我聽謝老爹說的那些故事,師師徒徒亂作一團,形同兒戲。不過我父親倒是很守規矩,他教我之前,便叫我行了禮數,拜了祖師,無奈父親的師門已經不在,也就無重道一說。

我對許曉墨說了這些規矩,他卻說無妨。笑得天真,誰又能想到,他是個在武夷毒局之中,有以身試毒之魄力的人。

我騎著追風駒,他們駕了馬車,三人行至桑浦北麵一處小徑。這兒兩麵巨石夾道,石高丈餘,道寬不足一丈,而小徑長有數丈。此處,極適合劫道,所以我不由警惕起來。追風駒亦慢下了腳步,嘶鳴幾聲。

就在我走入夾道之時,忽見三人閃身出沒,攔住了前路。我看他們衣著異於我輩,皆散發而不束發髻,身著玄墨色長衣,袖丈短、袖口窄,而袖袂寬大。他們手中兵刃似是唐刀又有所不同。

幾乎就在他們現身同時,許曉墨驚叫道:“日本浪人!”

我聞言翻身下馬,橫劍於前,說道:“小國流寇,也敢到我大明境內為禍一方,留你們不得!”

那三人見狀,俱是無畏。其中一人卻說了一口流利官話,道:“江湖規矩,各人食各家飯。你有你的錢路,我有我的能耐。你打我這兒過要錢,打其它山口過也要錢,公平得很!”

“一派胡言!”我振劍而動,幾步上前,迎麵便刺一劍。為首那人退避開去,揮刀來擋。而我在他麵前挽動劍花,卻教他臉頰、肩上俱有劃傷。我正發難,其餘兩人從左右襲來,兩把佩刀胡砍一通。我左右抵擋,他們卻也未能近得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