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涯》第二十三章
【煙塵又起風波惡】
白小鬼！嗬，我又欠他一命。
雖不知這是發生何事，不過此間有騰驤秘衛出沒，想來對方不能將我如何。
我環視一圈，發現這是一處山坡茶陵，四周皆是茶樹。茶陵阡陌縱橫，在一旁尚有十餘人在打鬥，地上躺了幾具屍身。我一看兵刃，就能分辨出哪些是綁我之人。他們雖兵刃各異，但無一不是寒氣逼人的寶器。除了這些人外，鬥局之中尚有一人，身著粗衣布履，手握三尺鐵劍。想來，這人該是先前攔路救我的薛嶽。
我看薛嶽對付他們，遊刃有餘，以寡敵眾猶在伯仲之間。方才回頭問白小鬼道：“你這小鬼頭怎麼到這兒來了？馬坤也到了嗎？”
“你才小鬼頭呢！”白小鬼怒目圓瞪，眉毛挑起，厲聲道：“小爺好歹救你倆次，也不知道叫聲白小爺來聽聽！”
我嗬嗬賠笑，複又問道：“馬坤呢？”
“黑鬥篷沒來，此時或許在江南吧。”白小鬼漫不經心地答話，也不看我，隻磋磨著手上匕首，看著鬥局，躍躍欲試。我心道這薛嶽也是我的救命恩人，這樣旁觀確實不好，於是從旁邊屍身上拾來一柄劍，對白小鬼挑眉道：“先解決了這事，再敘舊？”
“好嘞！”白小鬼呼出一口氣，把草芯吐掉，兩把匕首在手中翻轉，玩得極溜。
我與白小鬼加入鬥局，勝負立現，實在不值細表。但說有三人被我刺傷，更有兩人為白小鬼所殺，其餘人開始撤逃。薛嶽追著又刺傷兩人，這才罷了。
白小鬼見我未追，問我何故。我道：“雖不知他們目的，但他們一定不會就此罷手。既然還會再來，又何必追呢？”
“心大啊！當心你下次睡著了，再也醒不來。”白小鬼說著，收起了匕首，大步朝薛嶽走去。我想想白小鬼所言，也是有理，自嘲一笑，便跟了過去。
此時薛嶽背對著我們，正在拭劍。白小鬼還未走近，卻先“呦嗬”一聲。薛嶽側頭一瞥，又自顧拭劍，虛浮沙啞地問道：“是在與我打招呼？”
“劍法不錯呦，看來劍尊之位你是探囊取物了。”白小鬼走著，順手扯了路旁一棵小草，又把草芯銜在口中。我是不甚明白，這算是何怪癖？
薛嶽看著白小鬼那一臉賤笑，皺了皺眉，問道：“我們認識嗎？”
“四海之內皆兄弟，江湖之交一杯酒。那個長兄弟得請酒，喝上幾杯咱不就認識了。”白小鬼嘻嘻哈哈，看得我也自在，似乎這才是江湖應有的快意。不過薛嶽不理會白小鬼，他把擦拭幹淨的劍負於身後便要離開。我忙拱手道：“在下長劍虹，多謝薛大哥今日相助。”
“小事而已。”薛嶽不苟言笑，自顧走著，很快便走出了茶陵。我隻覺得這是各人的性格使然，也不在意，拍拍白小鬼肩膀，便說道：“走，我請酒。”
回到客棧，白小鬼先行叫了酒菜。我掂掂錢袋，心說還夠用幾天，便讓白小鬼隨意，自己回到房中查看可有遺失什麼。房中空無一人，看來其他房客不在。房中亦無打鬥痕跡，看來是其他房客離開之後，我才被下了迷藥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