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墓沿著四周枯草走了一圈,隻說了一句:陰山陰麵槐樹下,聚魂成型化成人。
這個墳穴本就至陰至煞,現在又獲取了生靈的陽氣,絕佳的養魂之所。
現在來看,有人在利用則個凶穴飼養鬼祟,培養自己的式神,需要的可是生靈陽氣的滋養,這就解釋了為什麼要吸引村民上山。
白姥姥讚許的點點頭,誇我還真猜對了,那個被複活的人竟然躲在這裏,急迫的吸收陽氣。
她又轉頭看向青玉,說話帶著幾分慎重,說這等陰穴一定要毀了才行。
因為上次她處理的過於草率,差點釀成大禍。這次說什麼都要處理徹底,以絕後患。
青玉沉思一會兒,讓我陪著白姥姥下山找村民幫忙,要一碗黑骨血,再找幾個背簍鐵鏟。
我哪裏放心把他自己留在這裏,擔憂的拽著青玉的袖子建議,要不一去下去得了,守在這裏說不定也會被吸走陽氣呢。
青玉傲然的冷笑,說他的便宜可不是那麼好占的。
我一噎,紅潮爬滿臉頰,狠狠地翻了個白眼,真是好心沒好報。
我和白姥姥一刻也不敢耽誤,幾乎用了一半的時間就找齊了東西領著幾個壯漢奔回來。
青玉先是將黑狗血灑在那十米圈子的邊緣,還不是的扔一些黃符。等那狗血滲入土中,才指揮著村民將這土挖了運到墳邊。
一到地方我也顧不得形象,一屁股坐在地上喘著粗氣。白姥姥不知道何時蹲在我年前,嘮叨的要我背貞女殿規矩的第十條。
貞女殿的姊妹不可以動情,更不可以與男子通婚,若是被奪了忠貞就不能再受庇護了。情節嚴重者,甚至會被沉塘。
我稀裏糊塗的聽話的背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白姥姥擺手示意我才停止。她說,要想在貞女殿過安生日子,就得嚴格按照殿規走,若是得罪了神女,反而會受到磨難。
我隻有七歲,並不懂什麼男女之情,隻是單純的依賴青玉,把所有的感情都寄托在他身上。
白姥姥犀利的指出我現在很危險,一個弄不好就害人害己。一旦我對青玉產生不該有的情愫,神女不僅會懲罰我還會波及青玉。
我咂摸半天,才醒過味兒來,原來在她眼裏我竟做了青玉的一朵爛桃花。
一想到要遠離青玉,我隻覺得跟挖心似得難受。一段時間的相處,青玉已經成了我最親近的人人。
可我是一名貞女,不能很男人肌膚相親,也就是說這一輩子都不能嫁人。
我沮喪的看著一本正經忙乎的青玉,別離的悲傷一下子把我淹沒了。
我吧嗒吧嗒掉著眼淚,我將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小聲的問著白姥姥我能不能認他做哥哥,我隻想要個家人。
白姥姥哀歎一聲,說不能和男人有人很感情牽扯,哪怕是親情。
還有,讓我對誰也不要提能看到鬼祟的事情。我這種天賦異稟的孩子最得修道人的歡喜,我的骨血能夠洗淨丹藥中的雜質,提升效力。
我的左眼能夠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右眼看陽間百態,左眼識陰間鬼怪。鬼怪的道行越高,我就看得越不清楚 。
白姥姥安慰似得拍了怕我的肩膀,讓我放寬心。事情總是存在兩麵性,福兮,禍兮,聽天命。
我點點頭,將頭搭在膝蓋上,眼淚毫不留情的染濕了褲子。
半晌,青玉神情放鬆的走過來,告訴我們凶穴風水已改,村民也可以放心經營生活了。
白姥姥讓我和她一起回貞女殿,把我安排好了再去追查被劉寡.婦複活的那個人。
青玉清清嗓子,說我可以去他的道觀中休養,順便可以學完剩下的口訣。
我先是看了一眼站在一旁麵無表情的白姥姥,緩緩的搖頭拒絕。
青玉擔憂的問我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我躲閃著不知道該怎麼說,低著頭算是承認了。
貞女殿在山腰上,而青玉的道觀則隔了一座山。我們在山腳下分道揚鑣,直到走出去老遠我還能感覺到青玉焦灼在我後背上的視線。
我強忍著沒有回頭,我怕隻一眼就更放不下了,如果因為我的緣故讓他受到傷害,我會自責一輩子。
如果我能夠預料到今後發誓的事情,我一定不會這麼執拗。
自那天起,我就再也沒見過青玉.......
再次踏進貞女殿高大的木門,我徑直去了二梅子的房間,伸手摸著她層淌過的床板,眼睛發酸。
我不喜歡這樣的自己,從記事起,我的生命裏大多數時間都在哭,無能為力。
突然,大廳那邊飄過來陣陣喧囂聲。我擦幹眼淚走了出去,才發現姊妹們簇擁著一個身穿大紅色嫁衣的小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