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LI卻打電話給我。我說你應該給我發短信。
DLI說,我不喜歡發短信,很麻煩。
恍恍惚惚地,我想起從前聶丹給我發很多很長的短信,她說,我喜歡給你發短信。
漫天的柳絮白皚皚的,一直飛一直飛,有些鑽到我的脖子裏,癢癢的感覺。所有人都在歡聲笑語,在這個春光明媚的春天,好像一切又蘇醒,他們笑著,跳著,憧憬著一個美好幸福的明天,而我卻在回憶,疼痛,害怕。我害怕忽然有一天當那些回憶都漸行漸遠,那麼我是不是就會從此無動於衷,然後變成一具名副其實的軀殼。
如果哪天我一無所有的時候,連乞丐都不如。起碼乞丐還有七情六欲而我沒有。從前的從前,夢還在,記憶還在,他們還在。每當我覺得生活其實也就那樣的時候老師告訴我,你應該有一個男子漢的氣魄,拿出鬥誌來,考上一所好大學。等你上了大學,你就會有新的生活目標。我認為這很有道理,於是我扔了手中的日記本,丟了博客賬號。現在我才發現原來鬥誌=考大學。
我的大學老師告訴我,如今很多人都覺得大學很無聊,那就得看你自己如何安排自己的大學生活了,我的建議是多去圖書館看看書,不管你現在看了什麼書都不會吃虧的,說不定以後就派上用場了。於是所有人一覺得無聊的時候就往圖書館奔。我去過一次學校的圖書館,驚奇地發現學校的期刊雜誌閱覽室最新的書居然是去年的青年文摘,同時我還驚喜地找到了去年我漏買的一期萌芽。
過了一年,我的大學老師又告訴我,你從現在開始要學著降低自己對未來的期望值,比如以後找一份工作,如果你期望拿一萬元的月薪,那麼可能你找到工作的概率隻有百分之十,但如果是一千,那麼這個概率就是百分之百。你們上幾屆的師哥師姐剛畢業那會找到的工作月薪也差不多是這個數,所以啊,一定要學著降低自己對未來的期望值。
又過了一年,我發現一直以來無論我怎樣遵從師命怎樣改變自己,我還是一無所有。就連,從前最真實的DLI也成了一個縮影,忽閃忽閃地似乎馬上就要消逝。
我想我不會再對說不定的事報任何希望,比如明天會怎樣;比如,我一定要好好念書。
我還是那樣地過每一天,心如死灰。
忽然有一天,DLI說,你知道不知道,我喜歡的人隻有一個,是你,是你。和別人在一起的日子裏我一點也不幸福也不開心,我不喜歡他。每次都是我說分手的。後來那個男朋友在我說分手的時候竟然哭了。我的好朋友都說,一個男人要是會為一個女人掉眼淚,那麼他肯定真的愛過。於是有時候我甚至想,算了,就找一個那樣的男人過日子吧。可是你不知道,每次有朋友給我介紹男朋友的時候,坐在他對麵,我想到的人是你,還是你。
已經很久沒有女孩對我說這樣的話了,就算我不是真的感動也總要假裝有一絲絲感動吧。於是我說,DLI,如果你能等。
DLI說,一年兩年我可以等的。
如果明天還是這樣的生活,就像DLI說的,有時候,我甚至也想,好吧就和她將就過了。
DLI,你是怎樣的對我的喜歡,而我又是怎樣的對你無動於衷。其實,DLI,你不該喜歡我,從來就不該。
DLI開始給我發短信,因為我說我不喜歡別人給我打電話,我喜歡發短信。就連我爸要給我說什麼事也都是給我發短信。
我說想吃家鄉的西瓜,沒多久她就會告訴我,她已經買了很多西瓜放在冰箱裏,等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