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了沒有?”
“半小時前醒了一次。”
護士將手中的資料交給一旁的男人。
“嘶——”男人摸了摸下巴,一臉狐疑地看著手中的資料。“這些是什麼?”
“是他寫的東西。一醒來就發瘋似的找紙和筆,可是寫的東西誰也看不懂。”
男人翻了翻手中的紙張,眉頭皺緊了幾分,“繼續看著他,下次他醒來時立即向我彙報。”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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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去哪兒。”冰冷的男聲在黑暗中響起,燭天抖了一下,抓住了身後的一塊石頭。
“餓麼?”男人笑了一下,扔過來一個不知何物的東西。
燭天沒有伸手去接,看著它落在自己的腳邊。
好餓。
好餓。
“這是什麼?”燭天咽了一下口水,問道。
“肉。”男人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手中的刀在宰割著什麼,濕潤的空氣中還有淡淡的血腥味。
這種地方,怎麼會有肉?燭天靠在石壁上,胃裏開始翻江倒海。
“怎麼?你不吃?”男人的視線沒有從手中的東西上移開過,燭天甚至還能聽到他咽口水的聲音。
“在這種地方,就算是人肉,也得吃下去。嗯……味道還不錯。”男人的咀嚼聲在石洞中回蕩,燭天甚至可以想象他的表情有多麼貪婪而著迷。
他就是這樣在這裏生存的?
“小一……味道還不錯?”
燭天手中的石頭被他放到衣服的袋子中,蹲下去翻看地上的肉塊。
胃裏已經不再那麼難受了,取而代之的確實無限的饑餓感。
“喂,你不是說在這種地方人肉也得吃嗎。你有沒有嚐過自己的味道?”
男人愣了一下,望向燭天。
“……”
“那種疼痛與快感相交,你嚐試過嗎?哈……”燭天繞過腳邊的肉塊向瘋子走去。
瘋子隻是看著走來的人,他很疑惑,看著對方黑暗中亮亮的眼睛,心中不知何時升起一絲寒意。
“你這……什麼意……”
話音未完,瘋子隻覺頭頂傳來一陣鈍痛,拳頭大的石塊滾落在地,臉上開始有溫熱的液體流下。
瘋子抹了一把臉,卻是讓血腥味更濃了幾分。
“你……居然敢。媽的!活膩了嗎?!”
“老子受夠了!”燭天又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
燭天冷笑了一聲,慢慢說道:“既然你想好好折磨我,倒不如,我們一起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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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經華一行人正站在夾子溝的尾端。
前麵沒有青銅樹。
沒有財富與榮耀。
隻有無盡的鐵索與木橋。
那錯雜相交的鐵鏈與木板構成一道道險路向一道深壑蜿蜒。
“你們騙我!!”
sweet皺眉,冷眼看向經華,手中的槍也哢嚓一聲上了膛。
“嗬嗬嗬,你還不明白嗎?”經華沉沉說道,與sweet四目相對,“根本就沒有青銅樹。”
“你騙我!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三年前就有探險隊在這裏找到過它!”sweet精致的麵容因咬牙切齒變得有些猙獰,神無和小二不由緊張地看向了身旁的經華。
經華的眼睛埋在陰影裏,半晌才微微抬頭俯視著抵在自己胸前的手槍。
“曾經也有一個人這麼用槍指著我。”
“什麼?”sweet的表情凝固了,腹中冰涼而尖銳的東西扭動了一下,深紅色的血從她的嘴角緩緩留下,給這張精致的臉更添了幾分妖嬈。
她張著嘴,卻再也發不出聲音。
經華抽回滿是鮮血的匕首,打掉了sweet手中的槍。
“後來,他死了。”
“你…………呃……”
“你想知道三年前他們看到的是什麼嗎?”
sweet的身體搖晃著倒在地上,痛苦地用手捂著自己流血如注的腹部。
神無睜著眼睛,仿佛忘記了呼吸。
小二用手緊緊捂著嘴,淚水從眼角不住溢出。整個世界都仿佛成了無聲的電影。
“他們,隻看到了死亡。”
“經華……”神無用沙啞的聲音輕輕喊著身旁的男人。“你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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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洞裏,黑暗中。
滴水聲依舊朦朧,其間還夾雜著一個男人沉重的呼氣聲與物體在地麵上挪動的沙沙聲。
燭天捏了捏有點發麻的手腕,麵無表情地拖著一個人形物體繼續緩步移動。
由於饑餓與疲憊,他的步伐已經有些蹣跚。物體拖過的地方隻留下斑斑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