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門大開,家門大開,周兵還沒等到了籬笆院外渾身便是一震,兩條腿已軟的難以邁步,屋裏的場景讓他目眥欲裂,隻見母親,妻子,兒子俱都倒在血泊之中,兩名男子一前一後蹲在屍體旁前邊那人正俯著身子拿刀在三具屍體上劃著,另一人一手托著一個小瓷壇,站在他身子側後,前邊那人放下手中刀,手掌向後遞了過去,他手上鮮紅一片,掌上托著兩顆血淋淋的心,一顆大一些事周兵妻子的另一顆另一顆很小,居然是周兵兒子的心。
周兵如遭電擊,在那一瞬間他竟然分辨不清眼前的一起倒地是真的還是在做夢,就那麼愣在了當地。
“好好收起來,別碰掉了,這老太婆年歲不小了,估計身子有病,他的心用不成,這兩顆小的歸我,大的歸你。”前邊那一人道。
後邊那一人小心翼翼將兩隻瓷壇的口迎了上去,‘噠噠’兩聲,將兩顆心髒接入壇子中,不快道:“活兒是我們一起做的,應該平分,憑什麼你拿小的領功?”他們兩人隻顧著爭執並未發現屋中已然闖進來了一個人。
“老子連你也殺了還能多領一百兩銀子.....”
周兵的心在滴血,兩人的對話他已聽不進去半點,悲痛在瞬間徹徹底底轉化成了通天怒火:“去!死!”
周兵雙目赤紅,額頭青筋暴露,咬牙喊出兩個字人像射箭般衝入屋中,兩條漢子察覺有人,猛然站起轉身剛想要還擊兩隻手掌已狠狠拍在兩人胸口。
‘砰、砰!’兩人身子離地倒飛出去,重重撞在後牆之上,‘嘩啦’瓷壇落地碎裂,兩顆心髒跌落塵埃。
“去死!”怒火已經淹沒了周兵的理智,沒有任何問話,也沒有任何商量餘地,他的兩隻手死死掐著那兩人的脖子,兩人張口欲呼卻哪裏能發出半點聲音,兩人兩雙手抱著周兵的手指狠命向外掰卻哪裏能掰動分毫,周兵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大,捏斷了兩人的氣管兒,再加勁,捏得兩人的脖子越來越細臉色越來越紅越來越紫,直到人斷氣,手鬆開,兩人貼著牆壁緩緩滑落倒地。
‘噗通’周兵跪倒在地,憤怒讓他幾近虛脫,他顫抖著雙手將兩隻心髒小心翼翼捧起,在小心翼翼放回自己妻子,孩子那模糊一片已然看不清模樣的腔子裏去......。
“報仇!報仇!報仇!”周兵腦子裏隻有這一個聲音,這個聲音在不斷膨脹,脹的他腦袋幾欲爆裂開來。
“聲音是從這兒傳來的麼?”忽然一個聲音響起,是個女人的聲音。
“是,你的人估計出事了。”一個深沉的男子聲音響起。
“殺幾個不會武功的女人都能出事,真不讓人省心。”先前那女子聲音響起,緊接著兩人走進了院子,女子青衣淡漠,男子黑衣沉著,周兵緩緩起身,雙目之中烈焰騰升。
一聲怒喝,周兵身形暴衝雙掌擊出,男子沉著不動,看著周兵衝來掌中黑劍一顫指向周兵掌心,這一劍之勢頭極其精準詭異竟似能洞穿周兵並未疊在一起的雙掌。
周兵陡然止步,雙掌淩空掌勁擊出一股熱浪湧向男子,男子衣袂一拂,真氣護體,淩空掌勁如擊死水潭一般毫無動靜,被周兵這麼一拖延男子長劍劍勢已盡,周兵步法一動趁機搶進身去雙手成爪,左爪暗含十六路變化抓向男子咽喉,右爪鎖拿男子手腕,眼見那一爪男子避無可避,周兵忽然身子急退,那柄黑劍黑漆漆的劍尖自下而上出現在周兵咽喉方才所在之處,周兵退,男子沉著依舊,同行的女子自始至終都沒有幫忙,沒有動手。
“不行,這樣下去會中了敵人的圈套,我需要冷靜,冷靜,再冷靜,我要先通知師父和師兄他們.....”
周兵走後,鍾八垠心中寬慰:“這小子這幾年進步不少,輝兒性子內斂,我那兩個臭小子自身實力不強,待人接物又有所欠缺,將來這‘八荒穀’穀主唯有這小子才能接下了。”
鍾八垠坐在穀口一邊等著周兵一邊想著自己的心事,忽然心頭一悸,眼皮撲撲亂跳,一股磅礴的壓力隨之而來,這股壓力駭人聽聞,竟讓他的呼吸也慢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