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蓮香立刻躡手躡腳的走出去,也不敢睡覺,守在外屋半靠在床頭打盹,時不時的睜開眼瞧向這邊。
不知是雲天道長給的手鏈確實有作用,還是真的累壞了,容青緲一夜睡的還算安穩,偶爾有些煩躁,秦氏立刻上前輕輕拍著她,低聲安慰,很快就又恢複了安靜,隻是,秦氏的眼睛一夜熬的又酸又澀,還滿是血絲。
一早,容家兄弟過來接容青緲一同吃早飯然後帶她去學堂,秦氏替容青緲收拾妥當,覺得自己有些撐不住,想著趁這空偷懶躺一會,聽到容青緲出去後在院子裏發出欣喜的聲音,很是開心。
秦氏打點精神走到門口,看到容青緲圍著一個已經堆好的雪人歡呼雀躍,原來是錢德培昨晚偷偷將容家盛未做完的雪人堆好,到真是一個心靈手巧的年輕人,那雪人堆的很是漂亮,有鼻子有眼的,很是精神,還披了個大紅色的鬥蓬,在清晨明亮的光線下,特別討喜。
點點頭,這個年輕人果然是個有心之人,隻要沒有壞心眼,以後在容府會有好前程,秦氏想著,忍不住打了嗬欠,不再多想,回到房內,合衣在自己休息的床上躺下來,接著就輕輕打起鼾,睡著了。
“兩位哥哥,學堂好玩嗎?”容青緲好奇的問。
她對兩個哥哥所在的學堂沒有什麼印象,唯一的記憶就是哥哥們一直在學堂,但誰也沒有參加考試然後做官。
大哥幫父親做生意,後來娶了一位父親世交好友的女兒,也是一位世代經商的大戶。生性好動,喜歡學武的二哥哥則在江湖上呆了很久,模糊的印象是二哥哥被朝廷追捕,因為二哥哥涉及到造反。
容青緲實在想不出,造反怎麼會和二哥哥扯上關係,記憶裏相當的混亂,此時殘留的記憶也隻拘限於她自己的悲喜,以及最後的家破人亡。
“學堂是學東西的地方。”容家昌溫和的一笑,“裏麵都是些我們容氏一族的弟子,不過,你和他們沒有見過麵,他們有的家在很遠的地方,拿了家裏的書信來這裏求學,希望通過考試得個一官半職得個好前程。”
容青緲知道,容氏一族很大,自己的祖父有許多的兄弟姊妹,而自己的父親也有許多的兄弟姊妹,有窮有福,有經商有為官,似乎也有占山為寇之輩,現在父親隻有母親一人,但父親的兄弟們大都有妻有妾。
突然,一陣馬嘶之聲,如同裂帛劃過,入耳令聞者心頭一震。
“這小子又得了一匹好馬。”容家盛立刻掀起車簾,瞧了一眼外麵。
因為學堂離容府隻有一條街的距離,所以,容家兄弟二人除了遇到天氣不好或者身體不適外,並不會乘坐馬車去學堂,今天因為要帶容青緲一起,而容青緲年紀小,前一日又因為夢魘身體不適,所以才乘了馬車。
容家昌也瞟了一眼外麵,麵上有些不悅,輕聲說“小小年紀,如此張狂為人,總不是好事,不知大伯家的兄弟為何偏偏喜歡與他交往,還特意請他到我們容氏學堂玩耍。”
容家盛一笑,“大伯為官,但一直在外為官,一心想要回京城做京官。至於此人,雖然張狂,到也有張狂的資本,以他家世,咱們容府也要避讓些,皇親國戚再加上富可敵國的財力,大伯想要通過接近他討好他的父母,也是有原因的。”
容氏他們這一支,一直不喜為官,容鼎自小喜歡走南闖北的做生意,覺得與生意人打交道更痛快,合則共謀利,不合則各自做各自的,也因此影響的容家昌和容家盛這對兄弟不喜為官。
容青緲有些好奇,不知道外麵是何人,竟然讓兩位哥哥這樣看重,聽那馬兒嘶鳴之聲,容青緲立刻斷定這是一匹寶馬良駒,隱約記得,夢中看到自己的夫君也曾經養了許多的良駒,也喜縱馬奔馳。
“讓他們先過去。”容家昌吩咐外麵的車夫。
容青緲覺得馬車立刻慢了下來,然後有說笑聲從他們的馬車旁經過,一股似乎熟悉又似乎陌生的味道隨著清冷的晨風吹進馬車內,好像是薄荷又好像是檀香微微燃燒的味道,引得容青緲下意識深深嗅了嗅。
看到容青緲悄悄掀開一角車簾向外看,容家盛指了指已經背對他們馬車的幾個背影,溫和的說“隻怕今天你也會遇到他們,那個穿藍衣裳的是大伯的兒子,如今住在我們府上,跟著大伯來京城,一邊讀書一邊求個好的前程,他比大哥大幾歲,見了他,你就稱呼他堂兄吧。那個穿大紅披風的就是如今和堂兄走的很近的簡公子。”
“簡公子?”容青緲表情呆了呆,手心突然冒出汗來。
“是。”容家盛並沒有注意到妹妹的異常,“他的身世很特殊,大家都知道他是皇親國戚,他的父親是朝中重臣,他的母親是太後娘娘的親侄女,京城中數一數二的貴公子,你離他遠一些,他說話有些刻薄,做事也多張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