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容青緲的態度,容青緲院子裏的人,包括秦氏、蓮香和錢德培,對他都很客氣,並沒有讓他覺得自己去到那裏是被人瞧不起的。
然後,秦氏又和他聊了一會,不過是問些他的家人情況,他含糊的搪塞過去,就在這個時候,剛才過去的馬車帶著孟龍輝趕到了容府,那個時候他剛好離開容青緲的院子,瞧見孟龍輝從馬車上下來,也是因著好奇,又折了回去,想著打聽一下容青緲的病情有沒有什麼要緊。
最後,他從錢德培嘴裏聽到這些,也是一心的不解。
這個時候,孟龍輝趕去雲天道觀做什麼?
聽錢德培的意思。這位姓孟的男子是個醫術相當高明之人,有那樣高的醫術,何必要與道士有來往?
全煥突然覺得這件事有些奇怪,猶豫一下,這兒離雲天道觀不算太遠,也就是三裏路,他早已經習慣走路,應該可以很快趕到那裏,說不定可以聽到瞧到一些事情,也許,全煥想,也許其中真的有什麼貓膩。
一路順著前麵經過的馬車留下的車轍趕上去,果真是到雲天道觀的路,而且,在雲天道觀的外麵看到了那輛馬車,馬車上沒有什麼人,就隨意的栓在雲天道觀外麵的大樹樹身之上,馬兒自己鼻子噴著熱氣,偶爾前蹄在地上輕輕刨幾下,前麵還有放的飼料。
全煥突然想起一件事,剛才馬車在他麵前經過的時候,駕駛馬車的人似乎就是孟龍輝本人。
這麼晚了,孟龍輝也算是簡王府奴仆中位置不低的,而且是個醫術高明的大夫,聽說還曾經在宮裏呆過,伺候過宮裏的貴妃娘娘們,在京城裏做大夫的人口中也有幾分地位,卻一個人駕駛馬車趁天色昏黃匆匆趕來雲天道觀,這聽來就有些奇怪。
按理說,他也得有個小跟班之類的,之前,他去容府的時候,也是有個拿著藥箱緊跟著他的小跟班。
但此時,雲天道觀大門緊閉,全煥想了想,瞧見了正在輕輕踏動蹄子的馬匹,心中一動,戲台上的英雄救美,可不單純是演演的,可以讓台下看戲的人動了感情,跟著歡喜跟著流淚,是有一定道理的,比如說,如何英雄救美。
一個道童正在清掃院子裏的落雪,一邊掃一邊時不時的停下來嗬著自己的手心,太冷了,這個時候,最好是呆在溫暖的房子裏,喝上半兩白酒,暖暖和和的躺在被窩裏,打著呼嚕睡到天亮,而不是他這樣苦兮兮的掃落雪。
突然,外麵傳來馬的嘶鳴聲,然後是馬車拚命搖晃的聲音。
道童匆忙的放下手中的掃帚,跑到門口,用力打開笨重的大門,外麵光線很暗,門口掛的燈籠在風中搖晃,有冷風攜著顆粒狀的落雪打在他的臉上,這是個風口,每次開門都要被冷風嗆到。
“怎麼了?”伺候雲天道長的老道士打開雲天道長的房門,伸出腦袋問。
“沒事。”道童立刻扯開嗓子,嗆得咳嗽好幾聲,“咳!咳!沒事,是孟大人的馬兒驚了,大概是外麵太冷了,扯動了馬車。應該是什麼野狗野貓經過吧,這幾天,總有野狗野貓經過!阿嚏!。”
聽著道童的解釋,老道士也覺得風吹在臉上有些冷,立刻關了房門。
道童不是太情願的去重新將馬匹的韁繩栓好,查看一下,沒發現有什麼不對,風太大,道童沒有注意到地上有些淺淺的腳印,也沒有注意到就在他跑到馬車前重新給馬兒栓有些鬆掉的韁繩的時候,有一個身影閃電般的從大門前的石獅子後麵跑到了門裏麵。
那身影動作迅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已經消失在道觀的大門內。
老道士進到房內,關好門,搓了一下自己的麵頰,“外麵還真是冷,這天氣比往年可是冷上不少,這都立春了,還落雪。不過,到底是春天了,不是冷的那樣徹骨,隻是清冷一些。”
孟龍輝瞟了一眼外麵,眉頭微微一蹙,“確實沒有什麼人跟著?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心裏不是那麼的踏實。”
“你怕什麼呢?”雲天道長哈哈一笑,笑聲裏略微有些不屑,“你什麼時候這樣膽小過?還這樣鬼鬼祟祟的跑來雲天道觀,是不是和你家主子說,你是想替你家主子祈福?簡王府的人可沒你想的那般好哄騙!你瞧著都是些個紈絝子弟,但個個都是人精,簡王府是什麼地方,那可是勾心鬥角的場所。”
老道士一旁搓了搓手,也嗬嗬笑了兩聲,垂頭搗鼓著茶壺煮茶。
“別的人都還好說,反正我也沒打算對付簡王府的人,再怎麼說,當時如果不是簡業出現,幫我出麵和太後娘娘討了個人情,我如今早就是白骨一堆,不知葬於何處,還會害得一家人沒人能夠苟活,但是。”孟龍輝麵上突然閃過一絲無奈,“你不知道他們家有個小姐,叫簡檸,才比簡業大一歲,整個就是太後娘娘的年輕版,想問題,辛辣的很!我今天就是無意中說錯了一個詞,其實當時真沒覺得這個詞有什麼不好,卻被她逮了個正著,抓著就不放,嚇得我後麵就沒敢再說話,幸好簡王妃沒懷疑,要不,唉,就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