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廊的燈籠確實隻餘一個,似乎是被風吹斷了繩子直接從上麵掉落下來,然後正好的落在木柴上,將幹燥的木柴引著,加上此時雖然仍然有落雪,卻風勢頗大,火借風勢,就起了火。
幸好,道觀裏的人也多,大家齊心合力救火,火最終是撲滅了,沒有人員上的傷亡。有道士匆忙的將地上的雜亂物品都收拾幹淨,但,此時雲天道長的房間今晚已經無法再住人,隻得去到別的房間休息。
“道長,您的胡子?!”老道士提著燈籠伺候著雲天道長去了另外一處房間歇息,進了房間,點了燈,準備溫水讓雲天道長洗把臉壓壓驚,這才發現雲天道長的胡子不見了,脫口問,又發現雲天道長的臉色陰沉的要殺人,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硬是把後麵的話咽了回去。
從雲天道觀的牆上跳下來,全煥覺得腳都麻了,好半天才站穩,然後小跑的離開,一直跑到覺得安全的地方才回頭去看。
雲天道觀裏真的著火了,火勢看樣子已經被控製住,但多少會有些損失,全煥突然覺得,難怪有時候人會喜歡做壞事,因為真的很刺激,他一路笑著趕回自己的住處。
不過,真心冷,開始跑的時候,有一種順手順腳的錯覺,一直跑到快到家的時候,他才覺得身上暖和一些,手腳才有了知覺,立刻燒旺了爐火,溫了壺酒喝下取暖,再燒好了熱水泡著去了去寒,做了碗熱薑湯喝下,躲進溫暖的被窩裏,第一次覺得外麵的風吹得真是動聽。
隻是,一時半會的也睡不著,想像著雲天道觀的道士們從溫暖的被窩裏爬起來,顧不得穿上厚厚的衣服,就拚命的去救火,一晚不得安眠,又猜不到是誰做了這些事,就忍不住躺在棉被裏哈哈大笑不止,真心覺得自己就是一個英雄人物,是可以救得了容青緲的大英雄!
簡王府的馬車特意趕來容府,簡檸在馬車上,致意要親自送容青緲去簡王府名下的那處農莊,手上纏著一串手鏈,瞧著有些眼生。
“是那個什麼孟龍輝送的。”簡檸一臉嫌棄的說,“我說我要送青緲妹妹去農莊,這個人就立刻跑去雲天道觀求了這串手鏈,說是可以讓我辟邪!要不是怕我娘叨叨煩人,我就立刻摘了它。”
和自己手上的手鏈比起來,要略顯粗糙,黃花梨製成,看樣子年份不是太久,和自己手上這串檀香串要差許多,顏色瞧著還有些莫名的陰鬱之意,似乎在水中浸泡過,透著不太清爽的水意。
“聽說昨晚雲天道觀走了火。”錢德培被安排跟著容青緲同去農莊負責照顧容青緲的健康,同行的還有秦氏和蓮香,此時他正往車上放行李,隨口對簡檸和容青緲說,“今天一早外出正好遇到全煥,他說外出的時候聽人說,昨晚雲天道觀走了火,街上的人正在議論此事。”
要帶的東西不少,容府自己有馬車,但容青緲的一些貼身物品是另外打了包裹,交由蓮香和秦氏看著,放在容青緲所乘坐的簡王府的馬車上。
“雲天道觀走了火?”簡檸有些幸災樂禍的說,“不會是孟龍輝去了一趟帶了些晦氣吧,我就看著他不是個光明正大的人,偏偏我弟弟一向和他關係不錯,我說了他幾句,我弟弟還偏向著他。”
正說著,全煥打遠處走了過來,手裏提著一個籃子,臉色微微有些蒼白,似乎是不太舒服,走近些,語氣恭敬的說“聽錢大夫說,容姑娘要去簡王府的農莊住些日子,今天一早全煥外出的時候正好經過容姑娘最愛吃的那家點心鋪子,他們正好剛剛做了一些,看著新鮮的很,便給容姑娘買了些,路上若是無趣,可以當成茶點打發時間。原來簡姑娘也在,草民見過簡姑娘。”
“罷了。”簡檸擺了擺手,“難得你還記得青緲妹妹喜歡吃什麼,這裏也沒什麼外人,不必如此恭敬。對了,剛才聽錢德培說,你今天早上外出的時候聽人家說雲天道觀昨天走了火?”
“是。”全煥正愁著如何向容青緲提醒,聽簡檸這樣一問,立刻恭敬的回答,“街上的百姓都在議論此事,說是這火燒的蹊蹺。”
簡檸立刻有了好奇之意,看著全煥,“為何說這火燒的蹊蹺?”
容青緲表情平靜安穩的看著全煥,腦子裏卻在快速的考慮著事情,她從來不知道孟龍輝和雲天道長有這樣的交情。
為了一串手鏈,似乎並不是特別精致的玩意,如果孟龍輝是特意趕去雲天道觀為簡檸求樣物品辟邪,以簡王府的身份地位,雲天道長應該會特意尋個精致些的手鏈才是,但如今簡檸手腕上的手鏈卻略微粗糙,似乎隻是雲天道長隨意所取,更確切的講,好像是臨時起意所為。
但,就算是這樣,孟龍輝和雲天道長的交情也不淺。
“聽說火燒掉了雲天道長的胡須。”全煥偷偷瞟了容青緲一眼,“大家都說,雲天道長道行極深,看著就帶著仙風道骨,而且雲天道長最是愛惜他的胡須,每天都要精心打理,這火別的沒有燒掉,卻隻燒毀了雲天道長的胡須,所以大家猜測,這是老天在提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