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舅,您這是怎麼了?”簡業用頗是困惑不解的聲音,問,“若是簡業弄錯了,簡業隻能慚愧眼力不如人,小舅舅也不必如此嘲笑簡業呀。”
江侍偉嘴角咧著,好一會才冷漠的說“那丫頭確實是我的骨肉,但是,她是生是死卻不能左右我,簡業,你死了這條心吧,回去和那個老巫婆說,我就算是死了,也要耗到她的後麵,不然,她活著不是太寂寞了嗎?”
“簡業是個小輩,自古清官難斷家務事,這事,簡業實在是摻和不得。”簡業搖了搖頭,歎息的說,“簡業隻是心中歎息,看趙家小姐那張五官精致,眉眼秀麗的臉,便想象得出小舅舅當年是如何的英俊倜儻,唉,可惜那個薑氏實在是太過俗豔,不然,小表妹一定是我們國家無人可及的美女。”
江侍偉咬著牙,仿佛野獸,在磨鋒利自己的牙齒,發出讓人毛骨悚然的吱吱聲,簡業眉頭微微一蹙,手心攥的緊緊的,這個江侍偉,關在這種地方這麼久了,不僅內功沒有減退,反而似乎更加的精進,難怪他可以從這裏離開跑去農莊,太後娘娘這樣嚴防死守的,竟然還是沒能阻攔得了他。
“簡業,有點本事呀。”江侍偉哈哈一笑,上上下下打量著簡業。
簡業一切還好,隻是看起來麵容微微有些蒼白,唇角似乎有些淺淺的紅色痕跡,他才多大,看起來也就十七八的模樣,能夠堅持這麼久,而且看起來沒有受太大的內傷,已經在江侍偉所認識的為數不多的幾個人之內了,現在能夠這樣,假以時日,定是個出類拔萃的。
“隻是打小也跟著師父學了些拳腳,小舅舅誇獎了,幸好也不全是花拳繡腿。”簡業麵帶微笑,很是謙虛的說。
江侍偉點了點頭,“說吧,辛辛苦苦跑來這裏,找我有什麼事?”
“既然小舅舅說得爽快,簡業也就不拐彎抹角了。”簡業微微一笑,目光並不躲閃的看著江侍偉表情誇張的臉,似乎麵前的人隻是一張再平常不過的麵容,“簡業確實是有事相求小舅舅。”
江侍偉重新退回到桌前坐下,繼續用蒼白細長的手指拈著盤內的水果吃。
“當然,簡業也不能這樣沒有禮貌。”簡業還是語氣溫和的說,“好歹這也算是簡業第一次正式的和小舅舅打交道,特意拿了太後娘娘親賜的玉牌跑到這裏來,還要走過那條隨時會要了簡業性命的天梯橋,唉,怎麼可能一點誠意也沒有呢,所以,不論簡業求小舅舅幫什麼忙,這禮數上一定要有的。”
江侍偉並不吭聲,慢慢吞吞的吃著水果,水果非常的鮮美,但對於一個天天吃這些鮮美東西的人來說,吃多了,不能隨著性子想吃什麼就吃什麼,隻能人家給什麼吃什麼,這些水果在他口中就好比嚼蠟般。
“小舅舅想當年定是京城第一美男子。可惜呀,簡業不曾好好的看過。”簡業看著江侍偉,語氣相當真誠的說,“所以,若是小舅舅可以幫著簡業達成簡業想要做成的事情,簡業一定讓人幫著小舅舅恢複當年的風采,至少可以有一張不讓人害怕的臉。”
說完,簡業身影一閃,已經退離開鐵柵欄大約兩三米的距離,所以,江侍偉手伸的長長的,還是沒有辦法碰觸到簡業,而他的身體已經幾乎貼在鐵柵欄上麵,有些微紅的顏色出現在他漂亮的華服上。
那是江侍偉自己的身體內流出的血。
鐵柵欄上看著平滑,實際上卻著許多鋒利無比的尖刃,不貼近了看不會發現,那些尖刃鋒利的哪怕隻是輕輕的碰觸一下,也會瞬間的劃破皮膚,江侍偉的身體是幾乎的貼在鐵柵欄上,是的,幾乎,江侍偉不是第一次吃這鐵柵欄的虧,所以,他特別的小心,但今天還是差了那麼一點點,鋒利的尖刃還是瞬間的劃破了他的衣裳,刺破了他的皮膚。
主要是,江侍偉的動作那麼的快,但在他動身的瞬間,簡業還是早了一步躲閃開,所以,他沒有抓到簡業,甚至連簡業的衣袖也沒有碰到,這樣,他就沒有辦法收住自己的力量,然後,血流了出來。
隻是,他早已經對疼痛麻木。太後娘娘毀掉他臉上的神經後,他反而從中得到了提示,想要不害怕身體的傷害,那就不要有疼痛感,孟龍輝的醫術一向不錯,而且對他相當忠心,相當愚忠的一個人,所以,他現在很少有疼痛感。
簡業輕輕搖了一下頭,身體微微一震,江侍偉覺得似乎有一股力量將自己猛的一推,他的身體從鐵柵欄前重新退回到桌前,在他剛剛離開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手微微有些顫抖,疼痛是沒有,但驚懼還是有的。
鐵柵欄,幾乎就是他表示憤怒時遇到的最大的嘲諷。
他沒有辦法對抗外麵的人,甚至是那些負責看管他的護衛,有些護衛經過的時候,會用憐憫的目光看向他,那個時候,他就有想要立刻擰斷對方脖子的衝動,隻可惜那些護衛都知道,一定要走在離鐵柵欄多遠的距離才安全,他們從來不會超過那個距離,所以,他每一次的憤怒,結果都是自己傷痕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