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喜跟在江侍偉的身後,那個不知消失在何處又不知何時出現的黑衣勁裝男子在前麵帶路,進喜硬是沒有看出這個人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好像不用他的時候他會消失,需要他的時候他會出現。
簡業走出懸崖的通道,走到外麵,撲麵是鹹鹹冷冷的空氣,帶著潮濕和真實感,依然是走路搖晃,隨時會斷掉的天梯橋。
剛要走上天梯橋,突然,從後麵傳來一個聲音,陌生但足夠恭敬,“簡公子,請留步,我家主子有話要小的轉告給您。”
簡業回過頭看著來人,依然是一個黑衣勁裝男子,卻不是剛才那位,眼神淩厲中透出謹慎,他站在那裏,恭敬的模樣,簡業卻感覺得到他四肢透出的隨時可以爆發的能量,仿佛瞬間便可以殺人於無形中。
“我家主子請小的轉告簡公子,我家主子同意簡公子的條件,他信你可以治好他的麵疾。”黑衣勁裝男子恭敬的說,“小的韓虎,奉了主子的吩咐去完成簡公子交辦的事,自今日起到簡公子兌現承諾之日,小的聽從簡公子的一切吩咐,以死誓言。”
簡業淡漠的說“抱歉,簡業無法兌現容青緲的事。”
韓虎恭敬的說“主子說,容姑娘之事隻是他一時玩笑,那樣美麗可愛的小姑娘,哪裏能弄來這種鬼也愁的地方,豈不是太不懂得憐香惜玉,請簡公子不必放在心上,主子一向是個喜歡開玩笑的,簡公子隻當不曾聽到過。”
簡業冷冷一笑,“裏外是簡業不懂事,不解風情,你回去和你家主子說,簡業是個喜歡凡事當真且較真的人,心裏存了芥蒂,若是容青緲有絲毫不妥之處,簡業隻怕會對其他無辜女子下手,你家主子既然不憐惜小表妹,那簡業也不必心存慈善,容青緲被打擾一次,簡業會讓京城再多一個陰邪之女,可簡王府肯定不會再有一處好的農莊給她容身!”
韓虎輕輕吸了口氣,垂頭未語。
“簡業心胸狹窄!”簡業淡漠的說,“縱然是我不喜歡的人和事,也要我自個來解決,打狗還得看主人,回去問你家主子,若是可以,大家高高興興將事情做好,若是不可以,陽關大道和獨木橋各走一邊!”
鐵柵欄內,江侍偉用指甲一點一點的把一個蘋果扣的幹幹淨淨,隻餘下一個不帶一絲果肉的核,放下,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去吧,打從今時開始,簡業說什麼你就聽什麼,這孩子,我挺喜歡,可惜呀,他不是我的兒子,不然我定會讓他得到這天下,讓他風風光光一輩子。”
“是。”韓虎恭敬的說,“小的一定拚盡全力完成這次任務,讓主子能夠稍解幾分不快。”
江侍偉緩緩點了點頭,擺了擺手,示意韓虎可以走了,突然,有了幾分雅興,走到另外一張大的桌子前,提起毛筆,沾了沾墨,對著幹淨的宣紙凝神想了想,然後,落筆,紙上,一個半嗔半笑的女子頭像出現。
“到真是一個討人喜歡的小姑娘。”江侍偉放下手中的毛筆,仔細打量著桌上的畫,墨汁未幹,卻更加顯得畫上的小姑娘鮮活真實,似乎隨時可以從紙上跳出來,尤其一雙眼睛,明亮透徹,極是動人,“若是我真的可以得了這天下,必定要修一處最美的院落,好好的陪你說說話,再不嚇你。”
走過搖晃的天梯橋,進忠早已經等得一臉焦急,見簡業和進喜回來,欣喜的迎上前,才發現後麵還跟著一位麵容陌生的黑衣勁裝男子,怔了怔,剛要開口問,進喜卻衝他一使眼色,“爺累了,快些回去吧。”
進忠不再多嘴,搭手讓簡業進到馬車內坐好,再與進喜同坐在馬車前麵,那個黑衣勁裝男子卻並不上馬車,而是打了聲呼哨,一匹馬打從天梯橋對麵快速奔跑而來,跑到韓虎跟前,輕輕一聲嘶鳴。
進忠突然發現,這匹奔跑而來的馬竟然是以黑布蒙著眼睛,他再回頭看了看在風中搖晃好像隨時會斷掉的天梯橋,差點一口氣沒緩過來,韓虎解開蒙在馬眼睛上的黑布,縱身上馬,輕輕拍了拍馬背。
進喜已經駕駛馬車向前,韓虎也不多話,騎馬跟在後麵。
“進忠,回到府中,立刻備好一些上好的補品,你親自押送去農莊,傳了口信給容青緲,讓她一定要提防江侍偉,如果有什麼事情,第一時間通知我,記得一定要在無人時才可以告訴她。”簡業的聲音很輕,不知何時,他已經出現在進喜和進忠的身後,後麵的韓虎看不到,他的聲音卻剛好可以讓進喜和進忠聽到,“告訴她,農莊裏不僅有太後娘娘的人,也有江侍偉的人,她不可相信任何人,不論發生什麼事,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進忠立刻點頭,不敢開口說話,怕聲音會落在後麵那個人的耳朵裏。他覺得,一個連麵容也給人一種模糊感的人,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因為這種人一定是隱藏了太多的東西。
以為簡業不會再說什麼,停了一會,卻突然聽到簡業似乎半是隨意半是調侃的說“還有,問問她,她是真的摔傷了,還是隻是為了摔傷才摔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