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耽誤?”接親隊伍中走出一個中年男子上前詢問。
“檸公主遠嫁之前,太後娘娘怕檸公主一時思念家人,特意允準她未來的弟媳相伴同行,路上也可偶爾說說話。”芬芳麵容溫和的解釋,“這位容姑娘就是檸公主未來的弟媳。這位是前來接親的宋大人。”
容青緲微微一笑,麵上略帶三分羞澀,這個宋大人,她在夢魘裏沒有遇到過,夢魘裏,她基本上就極少可以獲知與簡王府有關的事情,但對方是簡檸要嫁之國的人,她也要顧忌著些。
“容青緲見過宋大人。”容青緲的禮並不隆重,但不失禮貌和尊重,正正好的不卑不亢,恰到好處,“青緲有些日子沒見檸公主,一時言多耽誤了一些時間,芬姑姑,請為青緲引路,與檸公主的奴婢同乘一輛馬車。”
芬芳心中到不由的讚了一句,這個容青緲雖然年紀不大,又一直呆在遠離京城的農莊裏,****裏不過是與些保護她安全的護衛打交道,雖然有幾個女先生教習規矩,但與京城裏深宅大院裏長大的千金小姐到底有些不同,卻落落大方,言行舉止不卑不亢,既不失禮貌也不低了身份。
“好,請容姑娘隨奴婢來。”芬芳點點頭,衝剛剛的中年男子微微點了點頭,客氣的說,“到是驚擾了宋大人,奴婢這就帶容姑娘去馬車上,隊伍可以繼續前行。”
簡檸還要說話,簡業冷冷瞪了她一眼,壓低聲音說“姐姐,此時不是治氣的時候,你若一定要她上這輛馬車與你同行,她必定會對接親的人說出她的陰邪之命,要麼接親之人會不同意她同行,要麼,你一路上都不可能見到她的蹤影。做事要先靜了自個的心,不然,必受其亂。”
簡檸一怔,咬了咬嘴唇,隻覺得一心的鬱悶,怎麼又是她的不是,這個容青緲怎麼會這樣輕易就讓她處處落在下風?!
“芬姑姑。”簡業輕輕一拍馬身,笑了笑,“讓青緲與我同行吧,來人,去牽一匹脾氣溫和的馬來,檸公主同行的四個奴婢與檸公主平時會用到的物品已經讓後麵她們乘坐的兩輛馬車不可再多坐一人,多放一物,而且,既然太後娘娘有囑咐過要青緲路上多多陪檸公主說說話,青緲又不適合打擾檸公主一路上的行程,就讓她騎馬與我同行守在馬車的一側,偶爾還可以說上幾句話。”
芬芳瞟了一眼容青緲,容青緲麵容平靜,沒有任何意見的表情,似乎,簡業說如何她就如何,芬芳如何安排她就如何順從,但是,有一點,簡檸的意見她是絕對不會順從,不然,她就自己說破她的陰邪之命。
芬芳是知道簡檸為何一定要容青緲同行的原因,所以,她從容青緲的眼神裏讀出了這樣的信息,確切的講,芬芳覺得這是容青緲有意通過眼神表達給她看的,容青緲知道自己知道其中緣由,所以不介意支會她知道。
“也好。”芬芳微微一笑,“隻是要辛苦容姑娘一路風吹日曬了,女兒家嬌嫩些,怕是會很辛苦。”
容青緲微微一笑,半真半假的說“簡業哥哥和青緲說過,青緲天生麗質難自棄,就算是風吹日曬,就算是時光流逝,青緲也是獨一無二的。”
芬芳笑著瞧了簡業一眼,到不再堅持,這樣也好,容青緲騎馬同行,自然是很辛苦,但,簡檸可以瞧見容青緲,或許可以減輕簡檸心中的糾結,時間一長,也許可以不再糾結於此事,專心於如何獲得未來夫君的在意之事上。
簡業似笑非笑的瞟了一眼容青緲,看進忠牽了一匹溫和的馬匹過來,然後容青緲搭了進喜的手臂騎到馬上,看樣子,在農莊的時候,這丫頭已經學會了騎馬。
對自己真是夠狠的,為了不和簡檸同乘一輛馬車,爽快答應他的提議,與他騎馬同行在簡檸的馬車旁邊。這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一路上辛苦的很,這丫頭受得了嗎?尤其是還要風吹日曬,並且暴露在護衛們以及路上百姓的視線裏,為人低聲議論。
想著,到一時忘記了明明是自己讚成了容青緲的這個建議。
“我有這樣誇獎過你嗎?”簡業與容青緲並肩同行,調侃的問。
容青緲戴好帽子,垂下帽子上的紗遮住麵容,輕輕握著馬韁繩,聲音輕緩從容,還有三分淺淺的笑意藏在其中,聽不出尷尬,也聽不出惱怒,“難道簡業哥哥不這樣覺得?青緲到一直這樣覺得。”
簡業先是一怔,繼而哈哈一笑,“青緲果然是聰明的很。”
容青緲依然不生氣,麵紗遮住她的臉,瞧不到臉上的表情,語氣裏也聽不出任何情緒,“青緲不過是臉皮厚些,哪裏算得上聰明,到是簡業哥哥聰明的很,青緲隨口借簡業哥哥誇自個兩句,簡業哥哥便想到青緲聰明的很,這樣一說,連青緲也覺得青緲果真是聰明的很。”
簡業實在是忍不住,一臉的燦爛笑容。
“有什麼好笑的!”簡檸在馬車內恨恨的說。
芬芳平靜的說“二人郎才女貌,正好借此機會好好說上幾句話,也是樂事一樁,檸公主也要學學容姑娘。”
簡檸眉頭微微一蹙,剛要說什麼,芬芳卻繼續說“人前,容姑娘言語間聽不出任何的刻薄,表情裏也沒有絲毫的抱怨,是檸公主算計她在先,她若是有意對付您,隻她的陰邪之命就足夠令您不得不放她離開,她願意陪您一路,不過是希望您可以不必再糾結於此,你們二人從此後形同陌路。人後,她以麵紗遮麵談笑風聲,半真半假,語含調侃,卻瞧不到她臉上的表情,簡公子也無從猜度,卻心生歡喜之意,不由自主的暗中維護。這一點,檸公主到真要好好的學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