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簡業外出的時候,一般會將趙江涄送到別苑休息,等他回來安撫過滿是委屈的趙江涄,略停一日才會帶她返回簡王府。
畢竟簡業大半時間住在簡王府裏,隻是偶爾才到別苑居住。
馬車轉向簡王府的方向,簡業不再說話,閉目休息。
鸞兒輕聲對簡王妃說“王妃,小公子回來了。”
簡王妃看了鸞兒一眼,眉頭蹙了蹙,“不是派人送了信回來,要先去一趟別苑,明天才回王府的嗎?怎麼這就回來了。趙江涄跟著一起嗎?”
鸞兒搖了搖頭,“沒,隻有進喜跟著,門口的奴才過來通稟的。”
正說話間,聽到外麵有腳步聲,簡王妃搖了搖頭,“不曉得又有什麼事,這孩子很少這樣突然更改自己的行程。”
“母親。”簡業從外麵走進來,似乎是去洗漱更換了衣服,精神看起來很好,笑容也很自然。
“不是說要明天才回王府的嗎?”簡王妃笑著說,“嚇了娘一跳。”
“怎麼,兒子早些回來,娘還不高興?”簡業微微一笑,在簡王妃對麵坐了下來,“路上瞧見容家舊院已經建起了圍牆,這一次娘做事情到是快的很,爹爹是不是也誇你了?看著娘的氣色不錯,看來這些日子兒子不在身邊也過得很愜意,難怪兒子回來娘不高興。”
簡王妃哈哈一笑,“你爹忙著在皇上麵前盡忠,哪裏有時間顧得上娘呀,你說容家舊院的事情呀,那是青緲的功勞,這丫頭到真不愧是容鼎的女兒,真是得了容鼎夫婦的真傳,辦事穩重,娘很放心,你也曉得娘原本就不是一個操心出力的人,換了是娘,不曉得會亂成什麼模樣。娘昨日也去瞧過,裏麵的斷垣殘壁也在清理中,尋的全是些可靠的工人,嘴巴嚴實,人也老實,做事也麻利,瞧著很好。”
簡業笑了笑,半真半假的說“娘難得會誇獎人呀。”
“少來,娘最喜歡誇獎人了,但也得有誇獎的機會呀。”簡王妃瞪了兒子一眼,“娘知道你不喜歡青緲,青緲也一直避著你,但是,做事上青緲確實比其他人要強許多,懂得分寸,也會做事,有你那邊的進忠跟著,凡事從未逾越過半分,每日裏進忠都會過來和為娘說一下當日的進程,除了要辦的事情,進忠說青緲就沒多說過一個字。這孩子被關在後院兩年,性子清冷了許多。”
簡業笑著說“果然還是訴苦了。”
簡王妃搖了搖頭,“那到沒有,娘也不常見她,鸞兒說,她除了外出處理事情外,大半的時間都是呆在後院裏,原是想要找幾個奴婢伺候她,她卻說習慣了一個人呆著,反正平時也有人送飯菜,而且院子裏的事情本來就不多,正好可以打發時間,便不需要別人幫忙,自己就挺好。娘也問過,她這樣辛苦的去處理容家舊院的事是不是有什麼目的,她說,要說沒有目的也是假的,這段時間裏她常常做夢夢見自己的爹娘和兄長,記起一些小時候的事情,想著容家已經敗落,那處舊院落早晚的要落在別人手中,便想著仰仗簡王府的能力將那處院落和附近的地方護下來,再不濟也要尋個好人家,免得落得成為集市煙花之處。偶爾過來娘這裏,也是話不多,和娘說幾句有關容家舊院處理的事情,或者簡單說些路上瞧見的事情,然後就沒話了。娘瞧著,自打嫁入簡王府,這孩子的性子真是一天比一天清冷,話少了,人也靜了,尤其是被關進後院的這兩年後再出來,連眼淚也不見她掉落半顆。”
簡業卻完全沒有被自己母親的話感動的模樣,口中語氣淡漠的說“當時說過她不必嫁過來,孩兒和她說過,沒有時間去應付一下孩兒自己不喜歡的女子,是她自己選擇一定要嫁給孩兒為妻,如何怪得了孩兒。”
“都是娘的錯。”簡王妃輕輕歎了口氣,“若是當時不硬壓著,也許她如今還能許個好人家過些安穩日子,雖然當初出了那樁事情,但以容家的家業和財富,她尋個好人家也不算難,再說,那件事——算了,說來說去,這孩子不過是吃虧在喜歡你,心裏存不下別人,到最後辜負了她自己罷了。”
簡業沒吭聲,端起茶水喝了口。
“趙江涄怎樣了?”簡王妃換了個話題,“聽孟大夫說,如今可能是有了你的骨肉,隻是反應的有些厲害,吃不下東西,情緒也有些起伏。”
簡定點了點頭,“所以讓她去別苑住著。”
“娘也不是不喜歡她。”簡王妃隨意的說,“娘就是個隨意的人,說得上話就多說兩句,說不上就少說兩句,她進了王府不想著和我這個當正主婆婆的親近,竟然和周姨娘談笑風生,明知道娘最是不喜歡那個周姨娘,她卻偏偏和娘對著幹,所以打從開始娘就心中有了芥蒂,但她畢竟是你喜歡的女子,也是你除了青緲之外唯一的妻子,依著你的個性,你最終肯定要立她為正室,娘瞧著容青緲的態度,你現在就是休了她,她也不會多說一個字,真正是心如死灰般,娘看,要是你真的無法容忍她的存在,就寫封休書吧,娘將她的嫁妝送還她一部分,讓她去尋個自己喜歡的地方過她的餘生。再怎麼說,容家對你都不錯,出了那麼多的事情,大半是我們簡王府辜負了容鼎夫婦,他們的錢財都在我們這裏,多到你幾輩子花不了,留一些給青緲那丫頭,讓她安生度日,也算是你最後的良心發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