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你!”曹天安大吼了一聲。
所有人,瞬間的呆怔一下,甚至呼吸的聲音也消失不見,隻餘下一群人呆若木雞,傻乎乎的看著雙腳亂跺,雙手揮舞的曹天安,那麼大的年紀,瞬間成了一個頭發飄舞,表情張狂的老頭子。
簡業忍不住笑了笑,他並不擔心會出現什麼情況,就算是曹天安真的要對容青緲下手,以曹天安和江侍偉,包括在場的雲天道長和那些護衛合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對手,隻要他不想容青緲死,她就不會死。
他主要是沒想到容青緲不僅惹瘋了趙江涄,還同時氣糊塗了曹天安。
最厲害的是,她還同時讓江侍偉無意中對曹天安起了猜疑之心,雖然她不過是有意將江侍偉一直藏在心裏的念頭引到表麵上,這樣,卻更容易讓江侍偉爭奪皇位的心再起,以江侍偉的能力,與當今皇上可謂平分秋色,難說天下究竟會落在他們二人誰的手裏。
那個時候,曹天安就必須選擇一個支持。要麼是江侍偉要麼是當今皇上,也會逼迫著幕後那個女人做出個選擇,要麼說出江侍偉與當今皇上的關係,要麼犧牲一個成全另外一個。
“義父!”江侍偉瞪著狂躁的曹天安,張了張嘴,“您,您。”
容青緲輕輕搖了搖頭,歎了口氣,似乎是無意的說“難道是青緲誤打誤撞說對了不成?不可能呀,曹老將軍是你的義父,一向最是疼愛你,應該不會背著你對另外一個人好?難道是其中另有隱情?但是,不管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處,也不能為了一個犧牲另外一個。怎麼說,都是皇子,憑什麼一個人前風光一個人後淒苦,明明二人平分秋色,哪個做皇上都不算壞。”
簡業輕輕籲了口氣,突然想幸虧容青緲十年裏沒有真的對他起了對付之意,幸虧她一直是喜歡他勝過恨他,否則,難說他會不會動心,會不會讓她攪得簡王府不得‘太平’,這個女人,看著溫柔無害,卻暗藏鋒芒。
曹天安被江侍偉拉住,看著江侍偉,才慢慢的平靜下來,看著江侍偉被黑紗遮住的麵孔,想起當年的江侍偉,曾經也是如簡業一般清俊出眾的男子,也曾經被無數的女子愛慕不已,如今卻連自己一個骨肉也愚蠢無比,甚至無法再有後代子嗣,歎了口氣“你娘她也是——她也是沒有辦法呀!”
江侍偉沉了沉語氣,“侍偉知道,這是侍偉的命,義父,沒事的,侍偉心裏有數,娘有她的苦衷,侍偉知道。”
這幾句話說完,簡業看了一眼容青緲,他知道,容青緲已經成功的引發了江侍偉心中一直深埋的痛苦,江侍偉一定會將爭奪皇位的事當成正事來辦。他一定會得了這天下,為自己討個所謂的公平。
坐在回來的馬車上,容青緲一直看著馬車車窗外,沉默不語。
“你已經讓江侍偉燃起了爭奪皇位的心,為何還悶悶不樂?”簡業語氣淺淡的說,“他和當今皇上相比算得上平分秋色,或者說他比當今皇上還略勝一籌,不然也不會有當年先皇心中其實屬意於他的傳聞。”
容青緲輕輕籲了口氣,苦笑一下,慢慢的說“青緲不過是想要救回自己的爹娘,並不想這世間百姓塗炭,但是,若是江侍偉和當今皇上爭奪皇位,必定會引起戰事,青緲不願意成了罪人,讓這世間又多了幾個如青緲一樣失去爹娘兄長的女子,青緲還有爹娘留下的錢財,還有機會重新再來,若是,若是這天下真的起了戰事,那些市井間的女子孩童要如何活下去?”
簡業眼中閃過一絲意外和欣賞,點點頭,“是,凡事必定有利弊。”
“所以,青緲隻想做個卑鄙的小人,讓事情在最小範圍內發生。”容青緲輕輕籲了口氣,“當年太後娘娘可以不經血腥定下大局,青緲也想試一試,既能救出自己的爹娘,也能讓這天下百姓不必受戰事困擾。”
“你兄長他們有計劃。”簡業略微遲疑的說。
“他們要是想要救出我們的爹娘,難免要借助外力。”容青緲歎了口氣,苦笑一下說,“大哥必定要利用他所在國家的勢力,二哥也要借助江湖上朋友們的幫助,隻要他們出麵,必定會引起一些爭鬥,而青緲隻想利用自己,攪亂江侍偉和當今皇上的關係,既然這些事情是由太後娘娘和那個一直呆在幕後的女人造成,是不是隻要解決了這兩兄弟,事情就會解決?”
簡業眉頭微蹙,“容青緲,你一直不曾這樣考慮周詳,你既然在我麵前不避諱你的想法,可否告之我這些計劃是誰在幫你?我不想簡王府陷入麻煩,但也不想你惹上殺身之禍,江侍偉的母親我也不是很了解,但那絕對是個心腸狠毒又計劃周密之人,你和她抗衡,我並不能保證你一定會勝。”
容青緲看著簡業,心說我若是說實話,自己是在生死間遊走,你會信我的話嗎?肯定不會相信,就連我自己也不相信。
“沒有人幫青緲。”容青緲靜靜的說,“我既然不瞞你我的想法,自然也不必要瞞你這些想法來自何處,也許隻是我突然間開了竅,至於我是如何從亂墳崗再次回到簡王府禁足的後院,我也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隻能說一切是天意,也許是青緲的命數注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