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如你所猜測的,你與當今皇上其實是親兄弟呢?”曹天安試探的問,“你還會繼續與他對抗奪走他的皇位嗎?”
“會!”江侍偉淡漠的說,“在他用鋒利的刀刃一點點的割斷我麵上的筋脈時,我就已經不相信他是個人,他在侍偉心中就是一個牲畜不如的混帳,哪怕他與侍偉確實是同一個娘同一個爹,侍偉一樣會殺了他。”
曹天安再次長長出了口氣,一個字也說不出,他覺得今天的自己相當的愚蠢可笑,說的全是廢話,隻會一再的說你想的太多了,你不要想的太多,也許有什麼原因之類,他真想抽自己一個耳光。
簡業和容青緲所乘的馬車進入簡王府,停穩,簡業先跳下馬車,然後搭了手給容青緲讓她走下馬車,並不說話,然後走了大概有十來步,停下來,吩咐跟在後麵的進忠,“去收拾一下後院,今晚,我去後院。”
進忠一怔,以為自己聽錯了,容青緲更是麵上一愣,立刻看向簡業。
“她不會放過你。”簡業語氣平靜的說,“書房是她安排的人可以隨時出入的地方,若是稍有閃失會造成不可挽回的意外,江侍偉不想殺你,但他幕後的人不會也同樣不想殺你,在後院,看似沒有什麼機關的地方反而安全,那裏的秘密隻有我一個人知道。”
容青緲知道,簡業口中的她一定是江侍偉那個從來沒有露過麵的親娘。
“你的聰明在並不想傷害你的人麵前有用,但在一定要致你於死地的人麵前卻用處不大,嘴尖牙利是不願意傷害你的人尋找出的理由,但她絕對不會用這個理由為你的聰明開脫。”簡業繼續慢慢朝前走,口中語氣平緩的說,“她要做的隻能是讓你永遠的閉嘴,她會和我一樣不會相信你所謂的閻王殿裏走一遭的解釋,而隻會認定是有人在暗中幫著你。趙江涄不是你的對手,但她卻肯定是你的對手,在她眼裏,你命賤如草芥。你今天讓江侍偉對曹天安起了猜疑之心,她必定是恨之入骨,必定要立刻將你置於死地才心安。”
容青緲知道簡業的話並不是在嚇唬她,點點頭。
“你要報仇,是你的自由,但在報仇之前,你必須要做到一點,你必須活著才有機會報仇,才有機會實現你的想法,救你的爹娘出來。”簡業微微一笑的說,語氣依然平緩,似乎這個有可能讓容青緲送命的女人對他來說不過同樣草芥一般。
“嗯,青緲知道,一定不會讓人殺死。”容青緲認真的說。
聽說簡業要在後院住,進喜的表情和進忠一樣意外,但還是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後院,畢竟容青緲房間裏的那張床,住容青緲一個人還是蠻舒服,要是簡業住在那裏的話就有些局促。
簡業可是一個對環境要求比較嚴格的人,雖然並不奢華,但他所使用的物品沒有一樣是不精致不用心的,這一點,進忠和進喜相當的清楚,不敢有絲毫的馬虎,一一的考慮到,並盡量快速的準備好。
所以,當容青緲進入自己房間的時候還真是嚇了一跳,有一種以為進錯地方的感覺,扭回頭瞧向簡業,用商量的語氣說“相公,咱打個商量可好?這個,你不會長久的在這裏居住吧?”
簡業淡淡一笑,“不會。”
“那就好。”容青緲輕輕籲了口氣,撫了撫自己的胸口,慢慢的說,“青緲已經習慣於簡單的生活,所用物品也以簡單隨意為主,這突然間的多了這麼些看似不起眼但實則價值不菲的物件,青緲真是擔心不小心會碰到,這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真是很辛苦。”
“就好像你這幅繡品?”簡業指了指容青緲繡了不多的繡品。
容青緲點點頭,簡業在夢魘裏應該不曾去過農莊吧,所以有可能根本不知道她所繡的是屬於他們簡王府名下的一處農莊,“嗯,隨意而繡,心裏想什麼就繡什麼,所以隻用了黑色,用其深淺,頗有些樂趣。”
簡業站在繡架前,靜靜看著繡架上的繡品,容青緲繡的並不多,又是隻用了黑色取其顏色深淺構圖,仿佛潑墨之圖,“這山瞧著有些熟悉,你所繡之景是秋日,這山勢走勢仿佛在哪裏瞧見過。”
容青緲心中輕輕一跳,麵前這個簡業是夢魘裏的,她以為她了解但實際上根本不了解的一個人,他遠遠不是她想象的那般無情無義,他不喜歡她所以疏遠她,他從不勉強自己,卻可以於無形中掌控全局,是一個連太後娘娘也心中欣賞的男子,難道他也曾去過農莊並且熟悉哪裏?
“天下山勢不過如此。”容青緲微微一笑,“所以瞧著眼熟。”
簡業不再多說,瞧了一眼床,“今晚你我二人同歇於此,但我不會對你如何,你不必拘謹,依然照著你以前的習慣就好,解決了她的威脅我會離開。”
容青緲輕輕點頭,但還是有些下意識的不太自在,在桌前坐下。
“不如,青緲泡壺茶相公嚐嚐。”剛坐下,又想起二人不能總是這樣呆坐著,起了身,瞧見床上放了一個不曾見過的茶葉罐,取過來打開聞了聞,“果然是個懂得享受的人,這茶葉也是極品,婆婆真真是偏心,好東西定要先將就著相公,青緲得沾了相公的光才得以品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