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派人跟蹤全煥嗎?”容青緲微微一愣,輕聲問。
簡業搖了搖頭,“這到不必,小姑姥姥精明的很,她竟然吩咐了一直伺候我娘最得我娘信任的鸞兒隔三差五的照顧全煥,也不在全煥身旁安排奴才伺候著,如果我派人跟蹤,也許會被她發現,不如我們以靜製動,就拿全煥下手,隻要我們經常的頻繁的和全煥來往,自然會讓小姑姥姥心生懷疑,這個火候的把握很重要,一定要讓她心中懷疑,卻又不會心生歹毒之念才好,畢竟她在暗你在明,她雖然不會對我下手,但不敢保證她不會針對你。為了全煥,為了她的大計,她一定不介意讓你在這個世上消失。”
容青緲瞪了簡業一眼,“這到不錯,當年是他接近我壞我名節,如今是我接近他讓他倒黴,你到是一直算計的很好。”
簡業知道容青緲隻是說笑,並沒在意,“我自然也會從中協助,這火候的把握很關鍵,如果你確實為難,我們可以另外再想個辦法,這個念頭也是一時起意,應急的辦法,算不得太完美。”
“不必,這樣就挺好,我喜歡有仇報仇,有恩報恩。他當年那樣對我,我不過是十多年後在他身上重新演繹一次,我喜歡。”容青緲笑了笑,語氣淡漠的說,“其實報複人最好的辦法就是,他是如何讓你痛苦的,你就如何讓他痛苦,老祖宗早就說過,這叫以其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又不要他性命,隻是通過他找到我爹娘被關押的地方,不算惡毒。”
簡業微微一笑,似乎想要說什麼,卻又閉上了嘴。
但是,容青緲卻在那一瞬間感覺到了簡業所要講的話,“那麼,你報複我的辦法是不是就是讓我喜歡上你然後你就轉身離開?!”
這話,卻在簡業的唇邊消失,他沒有說出來,不論他是不是這樣想的,容青緲都知道,簡業有一種天生的驕傲之氣,就算是真的最後他喜歡上她而她轉身離開,他也不會痛不欲生。
更何況,容青緲相信,如果簡業知道她有這種打算,一定不會讓自己喜歡上她,他一定會在安全距離外與她交往,比如說昨晚,一夜之間,他雖然與她就在一張床上歇息,卻並沒有絲毫親近她的意思,甚至,她在他眼中也許都算不得是一個惹人憐惜的女兒家,隻是一個心裏藏了許多陰謀的壞女人!
不過,她不介意,她覺得做這樣一個壞女人,比起十年間做個乖巧聽話的好女人有趣多了,憑什麼隻允許人家算計她,不允許她算計一下人家?
“我想過些日子安排全煥進宮唱戲。”容青緲微微一笑,溫和的說,“想必請江侍偉幫忙,他一定樂意,隻是還要請相公從中尋找一個合適的契機,最好是既能討得太後娘娘的喜歡,又能讓全煥沒有可能推辭。”
簡業一怔,心說得,這丫頭果真是個狠的,自己隻是說了打算,她便已經開始著手第一步,而且上來就是狠招,完全是衝著小姑姥姥去的。
“江侍偉?”簡業看著容青緲,“為何是他?”
“因為我會告訴他,我恨當年全煥後花園所作所為,想要讓他唱戲給人聽以羞辱他,他如今應該不需要再做戲子,想必是在外麵做了些小生意,或者是得了些意外之財,但他在京城,還是可以捉弄一下的,這點要是江侍偉都做不到,豈不是笑話。”容青緲表情溫和的說,似乎坐在她麵前的不是簡業而是江侍偉,“然後他還可以混在其中,塗了油彩在臉上瞧一瞧當今的皇上,他的兄弟,如今是個怎樣的模樣,但千萬別衝動,萬一動了手,在皇宮裏他到底還是吃些虧,不如知己知彼再出招。”
簡業一笑,“這輩子,江侍偉是別想在你這裏得到半點便宜了。”
容青緲輕輕一笑,“好不好的,青緲為何要讓他占到便宜,是他喜歡青緲又不是青緲喜歡他,便如當年青緲對相公,總是心結打不開,其實這感情二字呀,不過是一個緣字,千千萬萬講究不得一個公平二字。他想要得這天下,青緲隻想救回爹娘,說得難聽些,也不過是彼此利用罷了,算不得不對。”
簡業也微微一笑,溫和的說“與虎謀皮,小心些才好。江侍偉對你誌在必得,不會輕易放你全身而退,你想救你的爹娘,也要穩妥每一步才好。全煥這十年已經不再混跡於戲班子中求生存,我看過他一舉一動間,似乎有不錯的身手,你讓他進宮為太後娘娘演戲,太後娘娘什麼樣的戲沒有瞧過,一眼就會瞧出全煥不是一個技藝精湛的戲子,如果你把全煥放在危險的位置上,小姑姥姥隻會再出狠招,全煥已經是她最後的籌碼,不能輕易利用。”
容青緲看著船艙外麵流動的河水,有一會沒有吭聲,眼神有些恍惚,不曉得在想什麼,簡業也沒有去打擾她,隻靜靜的坐在容青緲的對麵。
連著三日,容青緲一直沒再提及此事,白天要麼由進忠陪著呆在院子裏繡那幅完全沒有底圖的繡品,要麼就是跟著簡業外出,不過是遊山玩水悠閑打發時光,晚間的時候簡業會留在後院,二人雖是一床同歇,卻各自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