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在表麵上,全煥隻是一個得罪過容青緲的市井百姓,所以容青緲這樣直呼全煥的姓名,以及用這樣不算太商量的語氣吩咐,並沒有什麼不合適。
鸞兒卻是一臉的為難,“這個,奴婢,奴婢怕全公子。”
“怎麼,你怕他不會答應?”容青緲眉頭微微一蹙,聲音略微有些淺淺的惱怒,“原來他並不是如你所說是真的想要為之前的事情付出代價?青緲不過是想要麻煩他幫著寫一部短些的戲出來,以他在外十多年的經曆,再加上他也識字,寫了還是需要戲班裏的戲子們幫著瞧瞧,潤澤一下,並不是就一準的用他的東西,怎麼你卻篤定他不會答應?”
“這,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也不知道全公子的意思。”鸞兒聽出容青緲言語間的不高興,心中有些忐忑,立刻輕聲說,“奴婢今日就過去問問全公子的意思,然後回來給容主子一個答複。”
“不過是請他寫個戲出來。”容青緲語氣淡漠的說,“若是他連這點也不能答應,休說什麼之前的事他心存內疚之意,也是我容青緲看錯了人,鸞兒姐姐也不必為難,你覺得全煥是個值得交往的人,是你的事,與青緲無關,也不必太過勉強他,到底也要人心甘情願才好。”
鸞兒輕輕籲了口氣,咬了咬嘴唇,“奴婢這就去全公子那裏瞧瞧。”
看著鸞兒行色匆匆的離開,容青緲表情平靜的瞧著麵前的月季花,簡業的提醒不是沒有道理,所以,她要選個最合適的方法讓全煥出現在太後娘娘麵前又不必被太後娘娘懷疑,反正她一定要讓全煥逼那個什麼李玉錦出現。
進忠長長出了口氣,有一種心跳過速的感覺,容主子竟然還是做了,那天在船上主子提醒過她,不要輕易動用全煥這部棋,原是以為她已經死了心,但結果她還是選擇了另外一種辦法,逼著全煥出現在皇宮裏。
下一步遊說江侍偉似乎就太簡單了,傻子也看得出來江侍偉喜歡容青緲,以江侍偉的性格來說,答應容青緲的請求不過是點個頭的時間而已。
不過,進忠在心裏嘀咕了一句,容主子的辦法是有些損,但挺有作用。
至少目前,容青緲始終是裝作不知道全煥的真實身份,所以,她言語間不必忌諱什麼,鸞兒隻能將容青緲的話原封不動的說給全煥聽,全煥除了選擇同意外沒有別的辦法,除非他承認他確實不是真心內疚以前的言行。
一直等到鸞兒的身影消失不見,容青緲才側過頭來瞧向遠處正呆呆發愣的進忠,淺淺一笑,他的錯愕不在她的意料之外,他們,包括簡業在內,也許都會以為她會放棄之前的念頭,乖乖的聽話,可惜,她已經無法再回到以前那個聽話乖巧而且有些軟弱愚昧的自己。
她需要的是逼李玉錦那個女人露麵,然後找出自己的爹娘,借助江侍偉或者全煥的力量讓自己的爹娘和兄長們安全脫身。簡業關心的是簡王府,她關心的則是容家,自己的爹娘和兄長。
“這辦法是不是有點損呀?”容青緲輕輕緩緩的語氣,很不在意的說,“我在利用全煥對我的內疚,或者還有幾分淺淺的好感。女人,我是個女人,所以這一切是上天賜給我的可以利用的資源。”
進忠傻兮兮的點了一下頭,又突然覺得不對,慌忙搖頭,但同時覺得搖頭也不對,看起來整個人有些慌亂,“呃,這個,呃,這個。”
容青緲笑了笑,沿著青石板鋪就的小路慢慢前行,進忠匆忙的跟在身後,他的主要職責就是保證容青緲在簡業不在身旁的時候一切安全,雖然這一刻他的腦子有些混亂,但這基本的任務他卻是牢記未忘的。
“你去瞧瞧吧。”容青緲語氣清淡的說,“以你的武功搶在鸞兒之前到達全煥所住的院落不成問題,他們二人必定會在院落裏說起此事,你可以聽聽他們二人如何談論此事,看那全煥是否答應。我在這裏隨便走走等你回來,最多也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鸞兒不會耽誤太久的。”
進忠猶豫一下,他離開這裏,容青緲會不會出事?
“不用擔心我。”容青緲看了進忠一眼,瞧出他臉上的遲疑,心中到有幾分感激,他在擔心她的安危,不管這是不是出於簡業的吩咐,至少在這些日子裏,進忠還有進喜兄弟,私下裏對她還是蠻照顧的,“這裏是簡王府,我好歹還是你家主子的正室,這裏時不時的有些奴才們經過,如今他們巴結我還來不及,不會光天化日下下黑手,二則,你去去就回,時間不會太久,我還要在這裏等著鸞兒帶了回信給我。”
進忠點點頭,不敢再耽誤時間,匆忙的轉身離開。
容青緲繼續在院落裏慢慢行走,時不時的停下來瞧瞧路邊的花花草草,有些奴才經過,遠遠的就會放緩腳步,然後等到走的近了,便會恭敬的行禮和打聲招呼,臉上透出巴結討好的卑微表情。
容青緲一邊走一邊在腦子裏慢慢的籌劃著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