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兒還沒說話,一旁的簡業差點笑出聲來,他也聽到了後麵李媽媽不由自主跟上的腳步聲,這個容青緲,真不是一般的壞呀!
得罪她,她是真的會報仇的,會秋後算帳的!
這大概是在報複當年她得知她的爹娘‘死訊’吧?
鸞兒完全反應不過來,能夠做的就是下意識的點點頭。
“那,你有沒有瞧見過那個女人?”容青緲一邊走一邊語氣平緩的問,“鸞兒姐姐,你一直伺候著婆婆,也許有瞧見過,你和我說說,等會到了李媽媽所說的紮紙人的地方,好讓那裏的師傅照著你說的樣子紮製出來。雖然青緲與曹老將軍的交情並不深厚,也難得會有謀麵的機會,可青緲卻是深深敬佩著曹老將軍的癡情,也歎息著他的一生起伏悲苦,在感情上的無著無落。”
“呃,鸞兒,記得不是太清楚了。”鸞兒語氣猶豫的說。
“大概的模樣應該記得吧?”容青緲想了想,似乎完全沒有留意到已經越跟越近的李媽媽,“想想當年,青緲一個人呆在後麵的院落裏閉門思過,突然間有人跑來和青緲說,容家舊宅遭到一場意外的大火,青緲的爹娘和兄長——唉,想想,真是很同情曹老將軍!”
“是呀。”鸞兒下意識的接了一句,其實,她並沒有專心在聽容青緲講話,她的腦子一直在飄啊飄。
“青緲還記得來和青緲說的是江姨娘。”容青緲輕輕歎了口氣,看了看跟在後麵的進忠進喜,“你們可按相公的吩咐去和伺候江姨娘的小倩說過?江姨娘的爹娘都已經過世,舅舅走的早,薑氏又才過世不久,她心中正在難過,好不容易遇到曹老將軍憐惜著,借一些舊時的關係想接了她去曹將軍府住上一段時間,這突然的——唉,江姨娘也真是可憐,這人呀!”
進忠立刻說“已經說過,怕是已經準備妥當。咦,李媽媽,你跟著我們做什麼?有事嗎?難不成想親自帶我們去你所說的紮製紙人的所在?到底是王府裏的老奴才,就是懂得體恤主子的用心。”
容青緲不由的點點頭,這個進忠,就是個聰明人,話說的最是合著主子的心意,她前麵說這些,要的就是進忠這幾句話跟在後麵的配合。
李媽媽的臉色不算太好看,但瞧著還算正常,聽進忠這樣講,臉上的五官糾結了一下,慢吞吞的說“奴才閑著也是閑著,聽你們幾位所講,怕是今天江姨娘沒有時間吃奴才做的小菜了,既然這樣,奴才就盡個做奴才的本分,親自帶著幾位去奴才所說的地方。”
“李媽媽想必也瞧見過曹老將軍吧?”容青緲語氣溫和的問,根本聽不出她對李媽媽之前對她的態度有何成見,到好像是個平時相交不錯的奴才。
“見過。”李媽媽的聲音有些奇怪的生硬。
“嗯。”容青緲依然語氣溫和,似乎就沒察覺出李媽媽和她講話時的不自在,“青緲也聽婆婆說起過幾次曹老將軍,說曾經見過曹老將軍年輕時候,聽婆婆的意思,曹老將軍所愛慕的女子正是婆婆的小姑姑,年輕時和太後娘娘是姐妹,生得貌美如花,與曹老將軍也算是一對金童玉女般的人物。老話說,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曹老將軍這一生唯一隻愛著這位女子,最後卻落得如此淒涼下場,無兒無女的一個人走上了黃泉之路,連想念此女子的機會也不再有,李媽媽,你說,曹老將軍是不是很可憐?”
問的語氣輕緩,略帶三分惋惜,微微拖了一聲輕輕的歎息。
“你,您的意思是說?”李媽媽似乎還是有些不太能相信,盯著容青緲,“曹天——曹老將軍,他,他已經走了?”
“是呀。”容青緲又歎了口氣,惋惜的說,“今天才得了信,昨晚上剛走的,走的很是匆忙,也不曉得出了什麼情形,前些日子,江姨娘的母親去世的時候,相公還曾經見過曹老將軍,回來還和青緲說起過,說曹老將軍到底是個在邊關多年征戰的將軍,雖然年紀大了,卻依然腰板挺直,說話中氣很足,瞧著五官也依然俊朗,這怎麼就突然的過世了呢?”
簡業一直在一旁靜靜的走著,並不開口,容青緲雖然是有意而為,但言詞之間並沒有胡說八道,也沒有粗俗之詞,說的都是些確實存在的事,隻不過在語氣和措辭上做了些鋪墊和修飾,讓事情變得有那麼一點點的故意。
“他不可能死!”李媽媽突然聲音一提,有些突兀!
容青緲似乎是有些意外,看了一眼李媽媽,語氣略微沉了沉,慢慢的說“李媽媽,青緲念著你是王府裏的老奴才,言語間有幾分客氣,但畢竟你是奴才,青緲是主子,你這言語行動間透出的跋扈生硬和沒有規矩,最好是收斂收斂,青緲也是個有脾氣的,不然也不會被婆婆和相公訓責,還讓青緲禁足後院思過,青緲雖然是長了些記性,但到底也隻會對著公婆和相公尊敬,你還沒資格得了青緲的一再忍讓和遷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