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不記得全煥和容青緲有過太多的來往,似乎隻是在容青緲嫁入簡王府之前,受簡業所托接近過當時尚且年幼無知的容青緲,那個時間並不長,怎麼就會讓全煥這麼久,十多年裏一直念念不忘的放不下呢?
這個容青緲究竟好在哪裏?是,她長得是很漂亮好看,但,一個男人怎麼可以為了一個長得好看些的女人就忘記自己身負的大業呢?
她還期望著他可以成為這個王朝的九五之尊,然後再聯合簡檸所嫁之國,奪得烏蒙國的大權,並最終結束掉司馬家的天下!他不能辜負她的安排,為了這個目標,她苦心經營這麼久,付出了常人不能想象的代價!
“她是簡業的老婆,你們不要亂想!”李玉錦有些沮喪的說。
“祖母,孫兒要立刻帶祖父離開,讓他早些入土為安。”全煥將曹天安的屍體背到自己後背上,曹天安毫無生氣的麵容僵硬的搭在全煥的肩頭,李玉錦下意識的躲開那張再無生氣的麵容,“有叔叔在,這裏的火勢不會真的燒掉曹將軍府,但是還是請祖母和叔叔快些離開,全煥希望一場大火可以把所有的秘密藏起來,太後娘娘不是個傻瓜,她一定會奇怪和追查這裏發生的事情。如果真要追查出來,不僅祖父要被誅連九族,怕是簡王府也會被牽連其中。”
李玉錦沒有吭聲,全煥說的不錯,在京城,事情想要瞞過她那個心機城府都極深的姐姐是件相當困難的事,如今隻怕她在簡王府做奴才李媽媽的機會也沒有了,其實就算有,她也明白,江侍偉是不會放過她的,她明顯的感覺出江侍偉對她的恨意,那種發覺被欺騙後的憤怒。
她何曾怕過什麼?不就是一個情緒有些激動的兒子嗎?沒事,她就留下來說服江侍偉,讓他心甘情願的幫著全煥坐上皇位。
看著全煥帶著曹天安的屍體離開,江侍偉並沒有追趕,也沒有吩咐人跟上去將全煥和曹天安的屍體帶回,隻靜靜的看著全煥消失在他的視線裏,那張五官糾結的臉,五官一直在哆嗦,詭異的微笑一直在,但沒有人知道他究竟是在笑還是在哭,或者生氣還是無所謂。
似乎是察覺到李玉錦一直在看著他的目光,江侍偉慢慢的轉過頭來,看向李玉錦,聲音嘶啞中透出嘲諷,“怎麼,娘瞧著孩兒這張臉是不是很好看?孩兒瞧得習慣了,有時候還會特意的對著鏡子多瞧上一會,人呀,就是奇怪,明明是惡心至極的一張臉,還特別想要仔細的瞧瞧。”
李玉錦歎了口氣,“是娘的不是,當年,也是娘不知如何取舍,手心手背都是肉,娘不能舍了哪個救了哪個,讓你哥哥當皇上,讓你可以活下來,已經是娘能夠做的最大限度,如今你哥哥他的樣子你也不是不知道,就是一個無用的傀儡皇上,你——唉,娘也是真的沒有辦法。”
“所以,還是那個離開的戲子好。”江侍偉慢條斯理的說,“多好的一張臉呀,眉清目秀,英俊瀟灑,就和義父年輕時一模一樣,娘喜歡也正常。隻是娘喜歡是娘的事,孩兒雖然是他的叔叔,到底在權利麵前說不得什麼所謂的親情二字,孩兒要的是這天下,娘是要天下還是要孫子在娘。”
李玉錦輕輕籲了口氣,現在江侍偉正在氣頭上,她不能嗆著他來,還有時間,這個孩子雖然看著狠毒殘忍,但也是個最最孝順的,不然這麼多年來也不會如此的忍辱負重,突然獲知真相,心中一時不痛快,做出有悖天理之事,曹天安已經死了,她不能再讓江侍偉死掉,那麼她的計劃就更難進行下去。
“我們走吧。”簡業看了一眼容青緲,“他們娘倆有他們的事要計較,留在這裏並無多大用處,江侍偉一定會想辦法查出你爹娘被囚禁之處,你回去靜候消息就好。”
容青緲沒有說話,看了一眼江侍偉,又瞧了一眼仍然昏迷不醒的趙江涄,垂下眼瞼,靜靜的跟在簡業的身後,朝著曹將軍府的大門走。
隱約的風中有熱熱的火苗遠遠的燃燒,走著,還能感覺時時的灼熱。
江侍偉也瞧見了簡業和容青緲一行人的離開,他依然沒有阻攔,他知道容青緲想要知道的是幹什麼,容青緲想要知道囚禁她爹娘的地方,然後救她的爹娘出來,這個,她曾經和他提過,他一直記在心裏,所以,在容青緲看向他的時候,他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容青緲輕輕抿了一下嘴角,江侍偉雖然狠毒怪異,但對她,也算是個重承諾的人,曹天安死在江侍偉的手中,她也意外,可那是江侍偉的事,是江侍偉自己的選擇,他痛恨別人的欺騙,如果換作是她,她也會同樣於憤怒之下做出有悖情理之事。
李玉錦的難過並不長久,那種絕望也隻是持續了一段時間,經曆了太多的是是非非,任何人在她眼中不過是一枚可以利用的棋子,她唯一要做的就是達成自己的目的,完成李氏一族交給她的任務,滅掉司馬家,重振李氏一族當年的榮耀,再建立一個屬於李氏一族的強大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