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簡鬆之還是笑,笑的很短促,聽著好像是在空氣中飄浮著,不像是真的,難聽的很,難聽到所有人都覺得這世上啞巴才是最可愛的。
“什麼東西?”李玉錦惱怒的提高聲音,對著夜幕下一片樹木、雜草和荊棘的鳳雛閣,燈籠卻在這個時候突然的被風給吹滅了,天地間隻有黑暗,幾乎可以說是伸手不見五指。
“哈哈!”還是難聽至極的笑聲。
幾個武藝極高的護衛竟然也不知道笑聲來自何處,拚命的四處張望,李玉錦帶來的另外幾個護衛急忙的跑到那個倒地的護衛身旁,用手試了一下他的脈搏,麵麵相覷。
“怎樣?”李玉錦不耐煩的問,黑暗中,那幾個人的身影她還算是熟悉,黯淡的月光下,她能夠憑感覺認出所在位置,“他還活著嗎?”
“還活著。”一個護衛猶豫一下,聲音中透出三分不安的說,“但是,怕是比死了還難受,他的脖頸處似乎是被什麼東西給咬了,血管已經斷裂,但是人還活著,要流盡血才能咽氣,要,要送他一程嗎?”
是在一起共事的夥伴,知道他已經沒了可以活下去的可能,實在是不忍心看他死前還要如此的痛苦,不如送他一程讓他早早投胎的好。
李玉錦眉頭一皺,這種死活,似乎是有些熟悉,這似乎是她用在簡鬆之身旁奴婢的辦法,那個奴婢竟然想要給那時候還隻是皇子的當今皇上報信,求他救出簡鬆之,當時她就是用這種辦法要了她的性命。
但是,那個時候,那個奴婢可沒有這樣的好運氣,有人可以幫著少受一些罪,當時簡鬆之被控,手腳被縛,中了毒,一點武功也使不出來,隻能眼睜睜看著那個奴婢死在他的麵前。
對了,那個奴婢好像是如今簡王妃李婷身旁的一個奴婢,是李婷那個死丫頭特意放在簡鬆之身邊的線人,哼,好像叫什麼鸞兒的,可惜呀,死了也就死了,有了如今的鸞兒代替,世人都當她們是一個人。
嗬嗬,一個人,李氏一族才永遠都是一個人。
如今那個鸞兒是她的人,李婷也就是個傻瓜,放了一個害了自己最愛的男人的女人身旁的奴婢在身旁,不過是因為這個鸞兒和那個死掉的鸞兒有些相似之處,就慢慢的相信了,可惜,鸞兒也是個愚蠢的,竟然不知道一直暗中吩咐自己的主子就在簡王府後院裏做粗使奴婢。
“簡鬆之,是你的鬼魂嗎?”李玉錦問。
“哈哈!”依然是隻有難聽至極的笑聲,在空氣裏飄來飄去,縱然院落裏的護衛們武功都是極高的,卻沒有一個人可以確定聲音的來處。
“你死的冤,隻能說是你倒黴,別想著出來嚇唬我,如果鬼魂可以殺人,我早就死在對付你之前,我李玉錦平生最不怕的就是被我殺死的人。”李玉錦有些惱怒的說,其實心裏也是有些怕的,隻是不想承認,“你在這裏呆著,不過是想著讓皇上還記得你,替你報仇,可惜呀,他不會的。”
“哈哈!”簡鬆之的笑聲依然是唯一的回答,除了笑聲,再無其他。
皇上有些不耐煩的說“這裏經常這樣,沒什麼好奇怪,鬆之的鬼魂從來不會針對來這裏的人,隻要來這裏的人不打擾他,他也不打擾任何人,他已經冤死,姨媽何必再在這裏惡語相向。”
“他也不打擾任何人?”李玉錦鼻子裏哼了一聲,“不對付才怪,如果他不對付來這裏的人,為何這裏一直傳聞眾多,不是死人就是有鬼?皇上,您不能因為舊事就對他的鬼魂心生憐憫之意,他就是一個禍水!”
皇上有些不耐煩,惱怒的提高聲音說“行了,這還不是姨媽您當初的安排,要這裏最好是陰森可怖,外人一步也不敢靠近最好。朕一直謹尊著您的教誨,容鼎夫婦二人在這裏呆了這麼久,從來沒有出過什麼事情,您何必要帶他們離開再尋個別的地方藏起來?算了,姨媽還是好好的躲藏起來,朕也知道朕的母親有在派人尋找您和廢皇子江侍偉,聽說母親找得就是簡王府的小公子簡業,那也是朕的親戚和晚輩,朕知道他們,雖然是鬆之的親戚,卻從來沒有因為舊事埋怨過朕,簡王爺也是一個對朕非常忠心的大臣,您最好是不要招惹簡王府,鬆之已經因為朕的過失丟掉了一切,朕不能再讓他的家人因為他的緣故受到任何傷害,當然,鬆之怕是也恨他們當時聽了您的安排不肯出麵救他,所以朕也不會讓他們得了什麼便宜。”
容青緲突然明白了,為何在跑馬場裏,皇上是那樣厭惡的看著簡業和她,甚至直接在她麵前殺掉那匹精挑細選的馬匹,他恨的是整個簡家,不是單純針對哪個人,也許是看著她和簡業在跑馬場馳騁,瞧著簡業相似於簡鬆之的麵容而突然的想起了簡鬆之,若是沒有之前的糾葛,也許,此時,簡鬆之還活得好好的,簡王爺也不會是別人的。
“他死了,你也不肯放下?”李玉錦生氣的說,“果真是讓那個老妖婆給教壞了,原是想著你愚蠢些或許可以活得久一些,原來是我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