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簡業突然的停了下來,笑了笑,很濃的自我嘲諷。
容青緲沒有吭聲,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也許,簡業早就知道了他並不是簡王爺和簡王妃的親生子,而是簡鬆之和簡王妃的孩子。
“老太太到真是知無不言,也不管我的感受,將之前發生的事情全都講了出來,不過,那些事情有些奇怪。”簡業輕輕歎了口氣,慢慢的說,“當時她的兒子兒媳外出砍柴,路上看到一輛側翻在山間小路上的馬車,馬車旁邊躺著一個昏迷不醒的女子,衣裙上還有血跡,瞧著穿著打扮應該是富家婦人,卻沒有趕車的車夫,當時他們不知道我母親是負氣離家,自己一個人趕了馬車,便帶了我母親回去,這位老太太有些民間土方,娘也算是命大的,老太太說,當時已經隻有出氣沒有進氣,腹中的胎兒因著剛剛懷上,一路奔波加上突然馬車側翻,已經是保不住,娘醒來後聽說此事,反而並無傷心之意,將身上的飾物交給救了她的那對小夫妻,讓他們去變賣,她在這裏住上幾日再回去,老太太說,有一次,母親在附近山間閑逛,過了兩三日才回來,害得他們以為我母親又出了什麼意外,正準備去尋找的時候,母親又一個人回來了,回來後神情很奇怪,似乎是激動又似乎是失落,當然這是我的形容,我不太記得當時老太太的原話,然後讓那對小夫妻給她找了輛牛車,不知去了哪裏拉了塊石頭,然後帶著石頭一同離開,再也沒有回來。”
容青緲想得,說了這些,還是沒有說石頭的來處,看來這石頭的來處一定有不可輕易應該說的蹊蹺。
“母親回來後,沒有說什麼,也沒有提自己發生意外的事,隻是派鸞兒送了些錢財去那戶人家,母親的奶娘說,當時母親回來,臉色還好,也沒有說什麼,當時她離家已經超過半個月,因她離家的時候懷有身孕,母親的奶娘不放心,讓王府裏打從母親娘家帶來的大夫仔細的瞧過,大夫說是喜脈還在,隻是很淺,不是太明顯,母親的奶娘很是擔心,母親離家前是剛剛懷上孩子不久,但也有接近一個月的身孕,王府裏自個的大夫瞧過,說喜脈已經很明顯,怎麼會不是太明顯呢。不過,母親回來後一直嗜睡,貪食,似乎不像是出了什麼事情的人,然後又過了一個月,母親娘家的大夫說,母親的喜脈已經很好,母親的奶娘這才放下心來,不僅去廟裏上了香,還特意讓鸞兒再送些金銀財寶過去給那戶人家,說是幸好遇到他們一家好心救了我母親,不僅是救了我母親的性命,還同時保住了母親腹中的胎兒,後來,母親生下了我,依著之前母親負氣出走前王府裏大夫算的日子遲了接近一個月,當時雲天道觀的雲天道長的師傅還在,雖然遲暮,說我是個大富大貴之人,晚生是因為命數富貴,但是,母親的奶娘說,其實我並不是遲生,明明是早出生了些日子,是王府裏的大夫算錯了日子,不過,到真是一個大富大貴的命,嗬嗬,因為我出生後不久,太後娘娘就親自接我去了皇宮,喜歡的很。在我出生後不久,母親的奶娘又讓鸞兒送些錢財給那戶人家,沒想到鸞兒回來說,那戶人家早就不在那裏住了,不曉得搬去了哪裏,事情也就到了這裏,慢慢被人淡忘,母親生下我後,身體就不好起來,以後再也沒有生養。”簡業又笑了笑,表情淡漠。
“石頭究竟是哪裏的?”容青緲忍不住問。
“好奇的結果是後果自負。”簡業溫和的說,“你確定想要知道?”
容青緲不由自主的點了一下頭,心想反正與我無關,我才不怕知道,最多就是這石頭與簡鬆之有關,真是的,有關也是簡業是簡鬆之的兒子。
“當時我從老太太口中知道了這樣一條意外的線索,我並不是當時母親離家時腹中所懷的孩子,我是母親小產後另外又懷上的孩子,但從母親的態度上看,母親似乎並不反感我的出生,反而對我一向寵愛,而且我的容顏與簡家後人相似,並不像是外人之子,所以我想,隻可能是老太太弄錯了,當時母親隻是有些出血,並不是小產,還笑那個老太太愚蠢,不再將此事放在心上。”簡業眉頭微微一蹙,語氣放緩,“直到那一日我們去了鳳雛閣,經過那處荒涼之處,我突然想到,那戶人家最初所住的地方正好與那處廢棄很久的荒涼之處僅僅隔著座山林,當時母親住在那戶人家那裏並不是為了休養,外出不是為了散心,是因為她想瞧瞧廢棄的鳳雛閣,那裏,她也曾經出入其間,當時母親負氣離家的時候也是想要去鳳雛閣,隻是中間迷路,又在那處山林間的小路上出了意外,她並不知道簡鬆之還活著,她隻是想要過去瞧瞧。記得前一晚我們離開鳳雛閣的時候嗎?”
容青緲點點頭,不明白簡業是什麼意思。
“我們是在荒涼之處離開的,當時因為起了大火,我無意中瞧見了荒涼之處最容易看到又最容易被忽略的東西。”簡業淡淡一笑,說,“就是石頭,各種各樣的石頭,那裏的石頭全是修建之時特意尋找的,為了皇子們騎馬,既好看又增加適當的難度,特意全國精挑細選出來的,全是上等的好石頭,看似普通,卻個個紋理特殊,京城隻此一處有。我瞬間的想到了母親的那塊石頭,今早你醒來之前,我讓進忠進喜留下來在外麵保護你,然後一個人去了一趟跑馬場,特意瞧瞧那塊幾乎沒有人在意的石頭,不錯,那塊石頭就是鳳雛閣外麵才有的石頭。難怪母親很是珍惜,卻又不願意時時瞧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