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是昨晚那些人。”少年立刻肯定的說,“他們一定是通知這裏的太後娘娘和皇上,然後奉了旨意帶人去警告簡王府。他們不敢真的殺了簡王府裏的人,尤其是簡王妃和簡王爺,便放火警告,讓簡業回來的時候明白。”
“有可能。”男子的聲音很是安靜從容,“既然遇到了,我們就過去瞧上一瞧,簡業雖然是太後娘娘親選的子弟,但也是你妹妹的夫君,顧著這些,萬一簡王府遇到什麼,我們也當過去瞧瞧看他們有何需要我們幫忙的。”
馬車朝著簡王府所在的方向急駛,風雨依然在,所以路上行人不多,馬車走的不慢,離簡王府的位置越來越近,那些風雨中的濃霧也越來越清楚,空氣中也有了一些奇怪的味道,好像是什麼東西著了火。
“果然是。”少年不解的說,“李氏一族這是為何,不和我們正麵衝突,卻偏偏的拿自個的人出氣,難怪皇爺爺會說,李氏不過是外強中幹之輩。”
“趕不及通知簡業了。”容家盛立刻說,“我們過去看看有什麼可以幫得上忙的,簡業對我妹妹青緲有救命之恩,又一直關照。”
“他們有幾個人藏在那裏。”少年突然輕聲說,“這幾個人的武藝算是不錯的,竟然可以將自己藏在街巷之間,那人靠在一棵樹上,衣著顏色和樹木相似,若是不仔細去瞧,竟然認不出來,我認得此人的麵容,那晚在暗夜裏我有瞧見過那雙眼睛,還有他的舉手投足的動作。”
“李氏一向在歪門邪道之上頗多建樹,就和烏蒙國情形一樣,擅長用藥,李氏便是擅長自虐。”容家盛很是不屑的說,“從失了江山那時開始,他們的故事就大半如此,在這裏呆的久了,你會發現,比這更有白癡的人和事也不在少數,要不是因為他們太過白癡,我的爹娘也不會無辜受了連累。”
“爹,要我收拾他們嗎?”少年突然輕聲問馬車內的另外一名男子。
男子微微一笑,笑聲輕緩,淡淡的說“憶白,你太在意了。”
少年麵上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再瞧了一眼外麵,輕聲說“那些人是容大哥妹妹的相公的家裏人,若是出了事,容大哥怕是會有些不安。”
男子依然是微微一笑,平靜溫和的說“他們不敢真的對簡王府下手,不過是尋些不起眼的角落裏燃了火,甚至這些火隻會讓留在王府裏的簡王妃和簡王爺當成是普通的火災,是王府裏哪個奴仆沒有注意引起了火勢,滅了就成,他們不過是想要提醒簡業,如果惹惱了他們的主子,他必定沒有好的下場,看著煙霧不少,火勢到不大,不必擔心。”
他的聲音並不大,也沒有想要說給外麵的人聽,但走出去幾步的容家盛還是每一個字都聽得很清楚,人怔了怔,腳步慢了下來,馬車內的男子說的很有道理,以簡業的為人處世,能夠被太後娘娘瞧中的人,李氏一族在如今情形下也不可能真的對簡王府下手,好歹,簡王妃李婷也是李氏一族的人。
聽父親這樣說,少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垂下頭。
“你娘說,你在自個家裏和妹妹一起,日子雖然輕閑,卻少了些見識,這一次才讓你隨著爹一起外出,若不是因為你娘想要你出來見識一番,此事,爹也不會留你娘一人和你妹妹在家。”男子溫和的說,“遇事要多看多想多聽,心裏有了數再思忖此事要如何處理。我們與李氏一族之間的恩怨是關乎江山社稷,不能用感情二字平穩,大家要保持適當的距離,才能平穩。”
少年點點頭,“孩兒明白了。”
男子的這些話,已經離開馬車的容家盛雖然已經停下腳步,有些遲疑的瞧著遠處簡王府裏的濃煙,但聽不到此時馬車內父子二人的對話,其他人則保持了沉默,他們都是這對父子的隨從,個個瞧著沉穩內斂。
過了一會,少年還是有些疑惑的說“孩兒也是奇怪的很,娘一向不喜歡過問世事,總是喜歡呆在自個的家中,這一次為何同意爹帶孩兒到這樣遙遠的國家來,還是暗中介入與李氏一族有關的事情?”
男子平靜溫和的說“你娘也沒說原因,隻說,這世上的事多有奇怪,這一次他們尋到我們的時候,你娘隻說,這人可以幫幫,就當是為孩子們尋個福址,你娘一向是個聰明人,她的話總是有道理,爹正好也想讓你多多外出經曆一些事情,你妹妹天性單純,不可總是事事依賴你,你也要做你自己當做的事情,你是男兒,這天下,你雖然不做皇上,卻也不可以真的明哲保身,我們司馬家和李氏一族一向是需要小心處理,這些事,你日後必定要過問。”
“是,孩兒明白。”少年再點點頭,瞧了一眼馬車外麵。
火勢已經沒有之前那樣大,煙霧也稀薄了些,甚至可以瞧得見隱約的近處的燈籠和行人馬車,街道上雖然有行人時不時的停下來看向簡王府方向,但並沒有驚慌詫異之色,以簡王府的勢力,這點小火實在算不得什麼,再說了,就算是真的失了火,燒毀了簡王府,以簡王府的財力和與太後娘娘的關係,再重建一個簡王府也不過是說說那樣簡單的事,所以,行人們到沒有替簡王府擔心的,隻是說說談談的,再慢慢的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