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娘娘的身體微微一僵,江侍偉已經鬆開她的脖頸。
“你會想死的。”江侍偉已經退回到剛才的地方,瞟了一眼地上依然昏迷不醒的皇上,“比想活,比想這天下終究歸屬何人還要想,可惜呀,到時候你卻偏偏死不了。李氏一族也許會全天下的追殺容青緲,但請放心,容青緲必定隻會死在我的手中,不會死在任何人手中,如果她必須要死,我一定會讓她在最安穩的時候不知不覺的死去。”
江侍偉臉上蒙著的黑紗有些顫抖,簡業想,他應該是在笑。
“還有。”江侍偉突然一閃身到了簡業的身旁,低低的聲音說,“還有一點,我把容鼎夫婦帶走了,你根本沒有機會讓容青緲因為感激你相信你而留在你的身旁,這一生,你將再也沒有機會見到她。”
簡業靜靜的看著江侍偉,江侍偉也靜靜的看著簡業,隻是,慢慢的,他向後退,然後,打了聲呼哨,幾個暗黑的身影突然出現,迅速的帶著江侍偉從大家視線裏離開。
簡業沒有去追,目光淡漠的落在自己麵前的地麵上,那裏有血,而他的手中,鋒利的匕首上有鮮血一滴一滴的落下,就落在那塊地麵上。
“進忠,去鳳雛閣看看,為何簡鬆之一直沒有露麵。”簡業的聲音落在進忠的耳朵裏,進忠的身影迅速的消失,看著匕首上的鮮血全部的滴落到地上,這把匕首好就好在,它永遠不會讓鮮血留在上麵,這是簡鬆之的收藏,那一天他離開的時候,瞧著好就隨手帶了出來。
“簡業,你為什麼不殺了他!?”太後娘娘的聲音憤怒至極。
簡業輕輕籲了口氣,收回匕首,看向太後娘娘,平靜的說“我為什麼要殺了他?他又沒想殺我。”
太後娘娘看著簡業,想要罵人,卻想不出來罵什麼。這個人怎麼可以這樣的對她,她是從小就視他為自己的接班之人,雖然麵子上不冷不熱的,但以她的身份地位,有什麼人可以得她這般惦記,九五之尊的位置,她一直留著,等他答應,這樣的恩典,他不是應該感恩戴德的嗎?
“去看一下皇上。”簡業掃了一眼地上的皇上,依然是昏迷不醒,還有鮮血慢慢的流出來,在地上一點一點的滲開,以江侍偉的武功,皇上定是不會立刻死掉,但大病一場,形同廢人是逃不掉的,“怕是那張臉已經保不住了,立刻尋了禦醫過來瞧一瞧,這樣任由血流,江侍偉不殺他,他也不得活了。”
王公公這才敢哆嗦著靠近皇上所躺的位置,先是跪在地上,再小心翼翼的伸手把皇上從地上翻了過來,剛想攙扶起來,卻“哎呦!。”的叫了一聲,一鬆手,皇上再次的臉部著地,卻一聲也沒吭,王公公整個人向後一仰,癱坐在地上,五官一直哆嗦,手指著皇上張大了嘴,卻隻是喘氣。
簡業眉頭一蹙,沉聲說“你也不是第一次瞧見麵容受損的人,何必嚇成這個模樣,來人,抬了皇上離開這裏,經過剛才一劫,室內一定糟糕的很,讓宮裏最好的禦醫們一起為皇上療傷。還有你們,帶太後娘娘回去。”
太後娘娘搭著攙扶她的奴才的手,卻並沒有立刻就走,看著簡業。
“簡業明白。”簡業看著太後娘娘,麵色平靜,語氣淡漠的說,“皇上龍體微恙,太後娘娘也身體不適,國事為重,簡業願意暫時輔佐太後娘娘和皇上管理國事,至於皇位歸屬,此事就過些時候再議。畢竟先皇遺旨指名皇上繼承帝位,如今皇上雖然沒有誕下龍子,卻有幾位公主已經嫁為人婦,若是她們可以誕下合適的人選,簡業不願多事,還是由先皇的後人繼承為好。”
話說著,心裏卻淡淡一笑,先皇?先皇的後人是有,但不是這位在位皇上的後人,其實還有其他嬪妃曾經為先皇誕下兒子,不過要麼是窩囊不堪,要麼是體弱多病,要麼是無在他處無權無勢,如今確實沒有可以獨擋一麵的人。而現在這位皇上,則與先皇半點血源關係也沒有,是李玉錦和曹天安的骨肉。
太後娘娘長長出了口氣,雖然簡業還是不肯答應立刻接替皇位,但是,至少他願意先管理國事,雖然一向簡業極少處理政事,但私下裏,太後娘娘所交辦的事情,他每一樣都完成的極好,又有著簡王府在,加上自己的允準,朝中大臣有一半是李氏一族的傀儡,不會有什麼阻礙。
最主要的是,這個國家的權力不能落在不是李氏一族後人的手裏,簡業的母親是自己的親侄女,雖然不是直係,卻也算是最好的人選。
“好。就依你。”太後娘娘被人攙扶著上了軟轎,轎簾垂下,離開,聲音有些虛弱的從轎內再次傳出,“傳哀家的懿旨,皇上被奸人所害,龍體受損,需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哀家年事已高,無法打理朝政,朝中之事暫由簡王府小公子簡業代為管理,皇位之事,容後考慮。”
聲音隨著軟轎越來越遠,王公公也跟著趕來的其他奴才帶著受傷的皇上離開,那張臉,在抬上軟轎的時候,瞧得見已經是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