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死了,沒有一切煩惱,你卻活著。”容青緲輕聲說,“他說,他在問你救我爹娘的解藥,你為何不給他,我爹娘對你的目標沒有影響,他們記得一切或者不記得一切,都沒有關係,他們已經幫著你賺了足夠多的錢。”
“但是,全被那個白癡花掉了。”李玉錦苦笑一下,“也不知道這個孽子哪裏需要用到那麼多的錢財,他在宮裏,一向不缺錢,過著最好的日子,甚至不理朝政,一切由那個老妖婆打理,他卻還是把我用來奪取大權的錢全部的給花掉了,我現在需要人幫我再掙錢,我想幫著全煥登上帝位,不論他現在在哪裏,隻要他還活著,我的心血就不會白費,容青緲,你告訴我,他究竟在哪裏藏著,哪怕你隻是告訴我他是生是死也可以。也不枉我這樣堅持。”
容青緲歎了口氣,“你對我爹娘那般,我如何肯讓你過得快活?李玉錦,就算我知道,我也會看你笑話絕口不提,更何況我根本不知道,如何可以告訴你呢?說真的,我到寧願知道,卻偏偏的不告訴你。”
李玉錦完全不知道容青緲所講的是真是假,也沒有力氣去爭辯。
“我也猜想,他人在我姐姐那裏。”李玉錦就那樣躺在地上,也不起來,她如今傷的厲害,沒有人幫她,她也起不來,尤其是雙腿已經殘廢,“如果人在我姐姐手裏,到還好,至多是和侍偉一樣,卻不會丟了性命。隻要他活著,以我對他的教導,他必定會想盡一切辦法逃出來,奪取天下。”
“也許吧。”容青緲淡淡的說,“但願他能夠如你所想。”
“我好口渴。”李玉錦歎了口氣,“如今連喝杯茶的力氣也沒有。”
容青緲倒了杯茶水,看了看柵欄,茶杯根本遞不過去,“你喊人過來幫你吧,這柵欄太過密實,我無法將茶水遞過去。你腿腳不便,一時也起不來,雖然江侍偉恨你,但必定不會想你死,茶水還是會給你喝的。”
李玉錦苦笑一下,看著容青緲,雙腿動彈不得,知道自己的模樣很狼狽,早已經不是之前的自己,“他會有那麼好心?容青緲,你還真是天真,隻要我不死,渴也好,餓也罷,甚至昏迷中也成,都無所謂,他是我的兒子,他如何做,我最是清楚,換了我,隻會比他更狠。”
容青緲沒有說話,夢醒後,她還沒有見過李玉錦,也不知道這一切,甚至在夢醒後,她知道的隻是她自己以為的事情,隻不過,夢醒裏,江侍偉造反的時間要比現在早許多,那個時候她還隻是十幾歲的小姑娘,還沒有嫁人,江侍偉就已經到了農莊,不知道,夢醒裏,簡業以及他的隨從,還有秦氏他們,有沒有逃脫掉厄運。
“我就是廢人一個。”李玉錦聲音有些嘶啞,嘶啞的聲音裏都有一種冒火的感覺,“他卻不會讓我死,隻要我活著,便說明我還是有用的。”
容青緲看了一下地麵,聽李玉錦的聲音已經是幹渴的厲害,嗓子裏發出的聲音有一種木屑感,讓她聽著很不舒服,尤其是李玉錦的聲音已經是如此的嘶啞難聽,地麵是用上好的石頭一塊一塊砌成,精心到一點縫隙也沒有,光亮可鑒,似乎可以照見人影。
李玉錦聽到有水潑在地上的聲音,瞧了一眼,見容青緲拿著茶壺將茶水從柵欄那一邊緩緩的澆在地上,她是半蹲著,所以水並沒有濺起水花,快速的從柵欄的那一邊流到這一邊,緩緩的流向自個。
看著李玉錦並不顧忌麵子的伏下頭用舌頭吸著地上的水,容青緲輕輕歎了口氣,她一點也不喜歡這樣,雖然李玉錦對她的爹娘不好,但也隻是用了藥,讓自個的爹娘失了記性,忘記了自己,但還是好好的活著,雖然沒有自由。可現在的李玉錦,真的是不如一條狗。
“他是真的恨著你。”容青緲輕聲說。
“他受了傷。”李玉錦突然呲牙一笑,笑得有些瘮人,那張臉腫著,有些發亮,青紫著,“據說是簡業刺傷了他。”
容青緲微微一笑,重新在桌前坐下,“你如今還能有消息來源。”
李玉錦哈哈一笑,笑聲嘶啞,緩緩的說“不過是耳朵靈敏些,聽到一些罷了,這裏的人不是全部的都忠心耿耿,在這裏呆著,見不得天日的過活,一定是心中有些扭曲,巴不得有些外麵的消息傳進來。所以,聽一些幸災樂禍的話不難,尤其是,我還需要這些事情分散我的注意力,免得太過疼痛,我說出我不該說的。”
容青緲點點頭,卻不再繼續下去,輕聲說“時候不早了,我有些倦了,也不曉得此時是天明還是天黑,是晴還是陰,但我倦了。”
“簡業要做皇上的。”李玉錦卻不肯罷休,似乎,她想要激怒容青緲,口中繼續說,“他要是做了皇上,就不能娶你了,聽江侍偉的意思,你的兄長是想要帶你的爹娘和你離開這裏,能夠不被李氏一族找到的地方,天下隻有一處可以,那就是司馬家的地盤,遙遠的大興。如果簡業做了皇上,你就不能離開這裏,你離開這裏,必定是永遠不能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