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他親口和我說,讓我離開。”此時沒有外人,容青緲沒有再掩飾什麼,“他隻要親口告訴我,他要江山不要我,我會立刻轉身就走,再也不會打擾他,也不會再出現在這裏,就好像這裏隻是一場夢,我醒了,活在夢醒後,從此後,我與他隻是陌生人。”
“你這是在為難他。”容家盛狠了狠心,一切正如簡業所說,要是讓妹妹相信簡業是真的隻要江山不要美人,就隻能在言語間刺激容青緲,說些過分的話,而這些話是簡業親自教給他的,“他知道你喜歡他,為了他十年裏寧願呆在簡王府裏,尤其是後麵兩年,在他和趙江涄在一起的時候,你依然是不離不棄的等候著他,你能夠活下來,他覺得對你有所愧疚,所以在這段時間裏對你很照顧,但這和愛情無關,如果他喜歡你,怎麼可能不和你行夫妻之實?他不想當麵和你說,一則是不想你難過,二則也是他手頭的事情太多,與江侍偉的衝突在所難免,救爹娘出來,以你為借口,不過是他在向李氏表明他手中有多少籌碼,在此情形下,李氏一族隻能想盡一切辦法讓他登上帝王之位。”
容青緲輕輕籲了口氣,慢慢的說“我知道,但我還是想要聽他親口說,如果一定要傷心,那我就傷到再也沒有痊愈的可能,徹底死了心。”
容家盛還要講話,容青緲卻搖了搖頭,“時候不早了,二哥哥,您回去歇息吧,明天還要趕路,你和那些人一路辛苦趕來這裏,還要再繼續登上行程,去救爹娘,一定要保證好休息。二哥哥放心,在爹娘救出來之前,我絕對不會提和簡業的事,但在爹娘離開前,我一定要見簡業一麵,我要聽他當麵對我說他隻要江山不要我,如果他親口說出,我才會相信。”
容家盛點了點頭,容青緲的倔強超過以前,她的言語間完全沒有通融的餘地,他溫和的說“好,二哥哥答應你,到時候一定親自陪著你去見簡業,問清楚他究竟做何想法,如果他隻是不忍你受傷害,二哥哥不會強迫你離開,但是,如果他是真的沒有對你動心,你必須跟二哥哥立刻離開京城。”
“好。”容青緲輕聲說,語氣肯定。
馬車離開農莊,就開始落雨,而且下得極大,馬車就如同是走在水簾之中一般,完全看不清道路,雨越下越大,一行人選擇在一處客棧歇息,準備等雨稍微小一些再走。
但是,雨一直沒有停,直到傍晚時分還是傾盆一般。
“容公子。”有人從外麵走進客棧,穿著蓑衣,但早就濕透,“果然是你們。也是巧的很,被雨堵在路上前行不得,好不容易看到這一家客棧,正巧看到馬車,猜到有可能是你們。”
是伺候簡業的進忠。
“你怎麼到這裏了?”容青緲有些意外。
“是主子的吩咐,要屬下快馬加鞭過來和你們說一聲,因為雨下得太大,江侍偉所在天牢外麵的海水漲的厲害,根本瞧不見通行的道路,主子要你們再等上幾日。如今皇上派過去的人還在那裏,有消息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們。”進忠恭敬客氣的說。
“簡業他可好?”容青緲輕聲問。整個言語間,進忠就沒有提簡業有什麼話要捎給她,甚至就似乎她不在場一般。
“主子很好,忙於朝政事務,脫不開身。”進忠客氣的說。
容青緲微微一怔,進忠似乎有意的在回避自己,想要問什麼,卻見容家盛對她說“青緲,你去看看廚房可有準備好飯菜,再加幾樣,既然進忠到了這裏,也是要歇腳休息一下,消息已經送到,也不急在這一時。”
容青緲起了身,朝外麵走,司馬家的人並不在場,他們在別的房間休息。
“她怎麼和你們一起到了這裏?”是進忠的聲音,似乎是在有意的壓低聲音,但容青緲還是聽到了,她下意識放慢了腳步,聽進忠有些抱怨的說,“主子不是一再的囑咐你們,一定要將容姑娘帶走,她在這裏,就是個麻煩,主子不能總是騙著她讓她相信主子對她是在意的。”
容家盛知道這個時候走到門外的容青緲是不會再重新回房間的,進忠說這些的時候,表情是糾結的,雖然語氣中透出不耐煩,但臉上的表情明顯的很是無奈,知道他這是有意說給容青緲聽的。
“我想帶她離開,她卻不肯走,也是我心軟,當初不應該讓簡業對她溫和些,免她在離開前一直活在難過裏,原是想著讓她在離開這裏前能夠有一些美好的回憶。”容家盛看著門外,聲音中透出歎息和無奈的說,“哪裏想得到青緲竟然信以為真,十年裏簡業的冷漠疏離還是沒有教會她懂得放下。”
容青緲的身體微微一顫,但還是靜靜的聽下去,隻是手不知不覺中攥成了拳頭,指甲將掌心的皮膚掐到發白,卻絲毫感覺不到痛,她想邁腿離開,卻發覺腿沉的根本挪動不了,身子也是僵硬的,一切,強迫她繼續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