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江侍偉的腳步聲徹底的消失,房間裏其他的人才反應過來,其實已經隻餘進忠進喜弟兄二人,以及一直保持沉默的司馬憶白,還有一直抱著容青緲的屍體低頭不語的簡業。
小倩幾乎是半拖半拽的帶著趙江涄離開,趙江涄的身體軟的完全無法直立行走,雙腳幾乎是拖行在地上,還在用盡餘下的所有氣力想要留在原地。
“我不要回去,我要留在這裏,我要幫著相公登上帝王之位!”趙江涄惡狠狠的說,似乎剛才容青緲死在她手裏的事與她半點關係也沒有。
小倩咬著牙,也不敢再管是不是會弄傷弄紫趙江涄的皮膚,隻是拚了命的像拖一根木頭一樣的拖著趙江涄前行。
“小倩,你放開我!”趙江涄憤怒的說,“相公如今隻有我可以幫得上他了,我要阻止我父親與他爭奪皇位,我還要幫著他看牢那個白癡混帳皇上!我不可以離開,離開我,他隻餘一個人,會很辛苦的!”
“閉嘴!”江侍偉頭也不回,甩手向後就是一巴掌,再一次的狠狠落在趙江涄的臉上,用得氣力極大,趙江涄的頭猛的一甩,頭發也瞬間的散落開,臉上如同被重錘狠狠擊打過,疼得耳朵裏嗡鳴做響,眼前也似乎有無數隻星星在閃爍般,“小倩,你是怎麼做奴才的,不懂得讓她閉嘴嗎!”
小倩的身體也搖晃了好幾下才停穩,江侍偉用了真力,這一下子,趙江涄回去得好好的躺上幾日,此時,趙江涄又急又怒的,到不見得能夠立刻感知到身體的痛苦,但也顧不得趙江涄會不會更加的痛苦,手上再用了幾分氣力。
“小主子,您少說兩句吧,這是主子看在您是他唯一骨肉的份上,想著法子的帶您離開,雖然可能會囚禁您,但是和您的祖母囚禁在一起,好過留在這裏,您剛剛殺了容青緲,那可是簡公子和主子心尖上的人,您瞧不出來嗎?容青緲出事的時候,簡公子是如何的反應?!”小倩一邊努力拖行著趙江涄的身體,一邊壓低聲音快速的說,“要是您留在這裏,必定會比呆在主子手裏恐怖百倍的,就算是簡公子願意放過您,您以為容青緲的家裏人會放過您,他們可是請了司馬家的人前來幫忙,司馬家一向就是李氏一族的克星。”
趙江涄腦子裏完全安靜不下來,剛要張嘴說話,小倩快速出手一下子點中了趙江涄的啞穴,這個時候隻能聽從江侍偉的吩咐才是正事。
進忠呆呆看著一直抱著容青緲的屍體不說話的簡業,不知道是追上離開的江侍偉帶回來趙江涄殺掉,還是留在這裏等候簡業的吩咐。
簡業長長出了口氣,抬起頭,慢慢的說“吩咐下去,我要與江侍偉爭奪這天下江山社稷,我要天下人與趙江涄為敵!我不要她死,我要她分分秒秒活在恐懼裏,我要她哪怕睡著也要活在惡夢裏。”
司馬憶白沒有說話,隻輕輕歎了口氣。
“你走吧,青緲已經死了,你們帶走她的爹娘和兄長離開,從此後,這裏再也沒有容鼎夫婦二人,再也沒有容家一說。”簡業再一次長長的籲了口氣,慢慢的說,“我必將究盡一生之力,延長趙江涄的生命,讓她生不如死,也必定用一生時間讓江侍偉如喪家之犬。這與你們司馬家沒有半點關係。”
司馬憶白點點頭,容青緲對於他來說,隻是一個剛剛認識不久的女子,而對於要不要安慰簡業,他也隻是略微想了想就放棄。
生或者死,有時候皆是天意,記得來的時候,母親曾經和他說有時候死是為了成全生,人生有時候就是一場夢,莊生夢蝶一般,夢裏夢外?無人知。
“那在下告辭。”司馬憶白淡淡的說,“望簡公子保重。”
也不說‘再會’二字,司馬憶白的身影消失在夜色裏,瞬間的融入外麵的風雨和黑暗中,隻是他也明白,將容青緲過世的消息告訴容家盛,並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容家盛一定會無法接受而悲痛欲絕,甚至起意與簡業理論。
“主子。”進喜輕聲的說,“您,夫人,這,要讓她?”
簡業麵色蒼白,卻並無起伏,仿佛一張沒有表情的麵具,隻是眉愈加的漆黑如劍,眼神也愈加的淩厲,語氣卻透著疲憊,“早日讓她入土為安,不對外發喪,讓這世上再無她的名字出現。我與江侍偉、趙江涄的恩怨不願意讓她擔了責罵,這天下,我要以為皇家清賊子,為天下百姓尋安穩為名與江侍偉、趙江涄父女為敵。今晚讓皇上喪命,將全部事情推到趙江涄頭上,昭告天下,趙江涄實為江侍偉安插在京城的眼線,是他唯一骨肉,奉江侍偉之命暗中殺害了被江侍偉毀容的皇上,責令天下,尋之,殺之,重金賞!”
進喜點頭,“屬下這就去辦。”
“言語要強硬,三日後,讓太後傷心而亡,我登基為帝,自此後,與江侍偉和趙江涄一生為敵。”簡業平靜的說,“我今生再無樂趣,從此後,我便與他們父女二人玩足貓抓老鼠的遊戲,我要他們父女為今日之事付一生代價,終生不能活在陽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