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夫人好。”王公公立刻恭敬的說,然後順手從肩膀上取下自己肩膀上的花瞧了瞧,“這確實是蔦蘿花,簡夫人真是好眼力,這個好像是鳳雛——好像是。”王公公說到這裏突然的一頓,然後掩飾的說,“可能是奴才經過某處地方的時候不小心蹭到的,皇宮裏花草甚多,處處皆有花草。奴才還有正事要辦,就不打擾簡夫人休息了。”
容青緲假裝沒有聽到‘鳳雛’二字,笑著說“是呢,一路上瞧著都是花草,很是養眼。罷了,你去忙你的事吧,我坐會也要趕回太後娘娘那裏。”
“奴才也是要去太後娘娘那裏。”王公公見容青緲似乎是沒有聽到自己剛才無意中說出的‘鳳雛’二字,立刻放了心,恭維的笑著說,“那奴才先走一步去向太後娘娘回稟事情。”
見王公公走的遠了,奴婢有些困惑的小聲說“奴婢怎麼聽到王公公剛剛似乎是提到了鳳雛二字,難道他去了鳳雛閣?那裏可是宮裏明令禁止去的一處地方呀,他一個伺候皇上的公公去那裏做什麼?”
容青緲困惑的眨了眨眼睛,“有嗎?我沒注意,也可能他說的太快,我沒有聽到。”
奴婢也有些遲疑了,想了想,“也許是奴婢聽錯了。”
回到太後娘娘院落,瞧見芬芳正站在走廊裏和王公公說話,王公公背對著她們二人,容青緲瞧得見芬芳臉上的表情,確切的講,就是完全沒有表情。
“我們隔一會再過去,他們二人似乎在說些事情。”容青緲瞧了瞧,在離芬芳和王公公還有些距離的地方停下,麵前正好有一叢盛開的花,她瞧著那些盛開的花,想要努力的回憶那些夢中的情節,夢中隻是提供了一個大概,大概發生了這些事,但細節不多。
奴婢很是聽話的點了點頭,守在容青緲的身旁。
“我有些口渴,可以去幫我倒杯水嗎?”容青緲溫和的問。
“好的,請簡夫人稍候。”奴婢立刻答應,匆忙轉身離開。
這個時候,風是朝著容青緲這個方向吹的,隱約的,風送來幾句芬芳和王公公的對白,從芬芳和王公公的角度來看,容青緲站的位置並不隱秘,就在他們二人視線中,而且從她與他們二人的距離來看,她完全聽不到他們的對話,也就是說,在他們的感覺裏,容青緲並沒有關注他們二人。
但是,容青緲卻可以時斷時續的聽到芬芳和王公公的一些對話。
“真是笨蛋!”芬芳的臉上完全沒有表情,就好像站在她對麵的王公公什麼也沒有講,隻是在說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讓你想著法子的拉著些,這都多少年了,還是放不下,已經毀成那個樣子,竟然還是放不下,如今太後娘娘一心想要簡業做皇上,要不是簡業這小子心不在皇位上,皇上早就被太後娘娘給做掉了,你竟然還不記得多多提防些,沒了皇上,要你何用!”
王公公頭垂著,從背影上看不出他的表情和想法,他的聲音不大,就算是有風吹過來,也聽不到,看樣子,雖然年紀比芬芳小很多,但在為人處事上並不低於芬芳,想想夢裏頭,這個王公公是同時聽命於好幾個人的,能夠在其中好好的活下來,應該不是一個喜怒形於色的人。
之前脫口說出‘鳳雛’二字,應該是完全沒有提防自己的緣故。
“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勸著點皇上,一會我向太後娘娘討個理由去看看皇上。”芬芳有些氣惱的擺了擺手。
“簡夫人,您要的茶水。”奴婢的聲音在容青緲身後響了起來。
容青緲微微一笑,轉身看著奴婢,溫和的說“這裏的花開得真是漂亮,而且味道香甜,太後娘娘真是個極有雅趣的人兒。”
“是啊,我們主子最喜歡選擇世間罕有的。”奴婢笑著說。
容青緲從茶盤上端過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看著王公公和芬芳分開,朝著這邊走過來,裝作沒有瞧見,伸手在一朵花上輕輕撫過。
“見過簡夫人。”王公公恭敬的說。
容青緲看了一眼王公公,麵上微微有幾分詫異,“咦,剛才遠遠的瞧著和芬姑姑在講話的人有幾分眼熟,正想著是不是你,你就走過來了,你走路可真是輕,我竟然沒有聽到。”
王公公笑著說“不是奴才走路輕,是這風雨大,掩了奴才的腳步聲。”
容青緲點了點頭,瞧了瞧太後娘娘的房間,淡淡的說“也不知道太後娘娘和相公說完了沒有,在這兒有些微涼,王公公,不耽誤你了,去忙吧,我過去和芬姑姑說幾句話,問問這院子裏花草都叫什麼名字,真是好看。”
“那奴才就不打擾簡夫人賞花的興致了,奴才告退。”王公公似乎不想得罪麵前這個容青緲,一則緣自於容青緲那種看起來極是安靜的感覺,讓他有一種很難在她麵前藏住秘密的窘迫,二則也是容青緲是太後娘娘最喜歡的簡王府小公子簡業的正室,而且是帶進皇宮裏來給太後娘娘的正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