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跪在地上的薑氏突然哈哈一笑,笑聲嘶啞。
“你笑什麼?”江侍偉惡狠狠的瞪了薑氏一眼。
薑氏抬起頭來,臉上青紫紅腫,還有血跡,配著一頭淩亂的頭發,如同一個惡鬼,她瞧著江侍偉,聲音嘶啞的說“妾身在笑,您真是一枚棋子,被您的母親利用到現在還執迷不悟,就和妾身那個愚忠的母親一樣可悲可笑!”
江侍偉一腳踹了過去,薑氏向後摔倒在地上。
“臭女人,我不會饒過你,我會慢慢的折磨死你!”江侍偉狠狠的說,仿佛要用說出的每一個字折磨薑氏,讓她生不得死不得。
“妾身死了,也就是死了,不過是早托生一天。”薑氏聲音嘶啞,卻透著惡毒和恨意,“但是,隻怕你是死不得,還要被利用,做個替別人登上帝王之位的階梯。你可知道,那個所謂的戲子是何人嗎?為何他背了接近容青緲的罪名還能夠全身離開京城,並且你找了他來他也有膽量再入簡王府。”
江侍偉長長出了口粗氣,卻沒有打斷薑氏的話。
“李玉錦還活著,你那個厲害的娘還活著!”薑氏聲音嘶啞的說,“妾身有見過她,親眼見過她,就在簡王府!這個全煥,不是別人,他是你母親的親孫子,當年他可以全身而退,甚至差點成了簡王府的貴客,妾身一直好奇,如今才明白了所有的原因,那就是因為,你那個厲害的親娘藏身在簡王府裏,一手策劃了所有,她真心想讓做皇上的不是你,是全煥,那個戲子!”
江侍偉偏頭看了一眼剛才向自己稟報的護衛。
“是。”護衛輕聲說,“屬下雖然不知道這位戲子和老將軍的關係,但從二人言語間瞧得出來,他對這位戲子不錯,尤其是書房夜談,這種情況隻有主子您,別人從未如此,而且老將軍為了這個戲子和簡王府的關係,特意親自設宴款待簡業夫婦二人,這也是蹊蹺的很。”
江侍偉長長出了口氣,看向薑氏,“你是怎麼知道的?”
薑氏臉上的肌肉因為嘲諷的笑哆嗦幾下,從跪在地上換成癱坐在地上,看著五官糾結的江侍偉,慢慢的說“妾身的母親是婆母大人的貼身奴婢,一向最得婆母信任,婆母所有的事,妾身的母親都曉得,在母親出事前,她曾經和妾身說起過一些舊事,這其中就包括這位叫全煥的戲子。”
江侍偉裝作沒有看到薑氏的姿勢改變,他現在更關心的是這個全煥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怎麼突然的,自己就多了一個所謂的侄子。
薑氏的眼神裏有些冷漠和嘲諷,她給合浣下毒之時,就不存可以活下去的念頭,心中一直愛著的男人,因為她的緣故死掉,是被江侍偉和李玉錦母子二人給害死的,她活著,唯一要做的就是報仇。
她給趙江涄下毒,讓這個也是她自己親生骨肉的孩子一輩子不能生養,她下毒害死合浣腹中已經成形的孩子,為得不過是讓江侍偉不可以有自己的親生骨肉。趙霖雖然不是她喜愛的男子,但對她也算是不錯,娶了她後,沒有再繼續的尋花問柳,對她和趙江涄也很照顧,然後,也死在了江侍偉和李玉錦的手中,她在死之前一定要能殺幾個算幾個。
“隻不過,妾身一直不知道這個人叫什麼名字,母親也不知道,婆母更是不知道,隻知道有這樣一個孩子存在。”薑氏喘了口氣,緩緩的說。
“他究竟是何人之後?”江侍偉冷漠的問。
薑氏歇息一會,似乎是覺得手腳被捆很不舒服,動了動肩膀,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卻沒有開口講話。
“給她鬆綁。”江侍偉不耐煩的說。
一旁的護衛立刻上前給薑氏解開捆綁,薑氏聲音虛弱的說“謝相公。”然後活動一下手臂,手臂上早已經青腫一片,沒有半塊好肉,她裝作沒有看到這些傷痕,口中緩緩的說,“妾身也是無奈,並不是妾身想要殺了合浣妹妹腹中的孩子,妾身之前隻當她腹中的孩子是容鼎的,沒想到——相公請想一想,妾身哪裏有那樣大的膽子,敢對相公的骨肉下手?”
江侍偉沒有說話,眼睛死死盯著薑氏。
薑氏心中早已經抱了必死之心,如今她被打成這樣,不曉得下麵江侍偉還要如何的折磨她,既然她沒有生的可能,也沒有生的念頭,那她一定要多做一些事情,至少讓江侍偉和李玉錦以及曹天安之間生出懷疑,讓他們彼此懷疑,彼此傷害,死一個算是賺一個!
薑氏長長歎了口氣,“妾身的母親如今代替婆母呆在皇宮裏,被太後折磨的生不得死不得,卻從未被太後娘娘識破她並不是婆母之事,相公也該相信我們一家對您和您的母親是從未有貳心的。”
薑氏刻意用了相公和婆母這樣的稱呼,也沒有了之前粗俗之態,言語間有些痛心疾首,似乎是很心疼江侍偉的遭遇,又表現出她的無奈和委屈。
“你的意思是說,是我母親要你殺了合浣腹中的孩子?”江侍偉厲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