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侍偉似笑非笑的說:“你是真心還是假意?”
“自然是真心。”全煥認真的說,“全煥是個戲子,隻在戲台上見過英雄梟雄,如果真的放到戲台下,全煥就是個無用之人。隻是祖母因為見侄兒長得好像過世的父親,又像祖父年輕時模樣,心中對於一直對祖父隱瞞自己活著的真相而內疚,所以想要侄兒登上帝王之位補償祖父,但全煥自知資質淺陋,實在是辜負祖母的期望。”
江侍偉輕輕籲了口氣,慢慢的說:“聽著有幾分道理。”
“不過,妾身可以直接讓全公子說實話,不必全公子向相公表忠心。”薑氏卻不緊不慢的說,“妾身不知道全公子是真心還是假意,但妾身知道婆母的為人處世之道,相公也清楚的很,所以,這幾杯酒水下肚,全公子自然會講出全部實話,包括你究竟是真心還是假意。”
全煥一怔,臉上瞬間閃過陰冷惱怒之意。
“薑氏說的不錯。”江侍偉慢條斯理的說,“留著你,始終是個心病,如果殺了你,和簡業交待不過去,江涄還是他的側室,如果他一生氣,倒黴的就是江涄,她算是你的親堂妹,你也不希望她出事是不是?所以說,你自覺講出你知道的,然後再忘記這所有,最起碼忘記你曾經想要爭奪帝王之位,我也好心安一些。薑氏,你這酒中的藥何時可以生效?”
“再過片刻就可以。”薑氏語氣平和的說。
全煥咬著牙說:“叔叔,她可以這樣對我,難道不可以這樣對你?如果她有什麼得罪你的地方,豈不是用了藥你就可以忘記好的過失?”
江侍偉挑了一下眉毛,看了一眼薑氏,“嗯,也有道理。”
“妾身不敢。”薑氏語氣平靜的說,“妾身已經是半條命埋在土中,相公隨時可以左右妾身生死,就算是妾身有意,也怕李氏一族首領處罰妾身,妾身寧願被相公處死,也不願意死在李氏一族的首領之下,而且妾身母親還活在宮中受罪,妾身已經求了相公恩準,得了機會去宮中結果妾身母親的性命,免得妾身母親繼續受罪,有此央求,妾身不能得償心願前,豈敢存別的什麼心思?全公子真是會開玩笑,你還是自求多福,簡公子不對你起了殺意才是。”
全煥還想說什麼,卻眼前一暈,仿佛人陷在了昏睡中。
一直到所有的事情全部問明白,江侍偉才示意薑氏帶全煥離開,全煥如同一個傀儡,除了會講話外,再無其他動作。
隻有兩個護衛跟在江侍偉的身旁,都是以黑色的麵紗遮麵,自從容顏出了問題開始,江侍偉一直不太喜歡看到身旁的人有一張正常的麵容,所以護衛們都小心翼翼的將麵容遮掩,避免因為五官正常給自己惹來麻煩。
“主子。”一個護衛輕聲說,“要此時把全煥送到簡王府嗎?”
“不必。”江侍偉擺了擺手,想了想,緩聲說,“先想辦法將那個女孩子看管起來,安排我們的人過去,既然知道了,說不定以後可以以此要挾簡檸,她是那個國家的太後娘娘,兒子是未來的皇上,和這個全煥有一段過往,難怪簡業要帶了他離開,說他欠簡王府一個解釋,哈哈,真是天助我也,隻要簡王府不想簡檸的事情被李氏一族的人知道,我就能以此要挾簡業幫我。”
護衛點頭,“人現在在太後娘娘那裏,由芬芳暗中照顧,想來太後娘娘也是這個意思,隻不過,她可能並不知道孩子的親生父親是誰。”
江侍偉沒有說話,低頭思忖。另外一個護衛始終沒有說話,隻垂手恭敬的立在一側,身體微微繃緊。
“你去給簡業送信,讓他派人過來帶全煥離開。”江侍偉看了一眼這個護衛,吩咐,“今天問到的事情不準透露半個字出去。”
“是。”護衛恭敬的說,“屬下明白。”
看著護衛離開,江侍偉喝了杯已經冷掉的酒,有些愜意的放鬆一下身體,突然想到了容青緲,“這一次簡業帶全煥離開,不知道會不會放容青緲在簡王府裏,如果她在,我到是可以過去說說話,一定不會無聊。”
留下的護衛一聲不吭,安靜聽著。
“我們去我娘那裏瞧瞧,她受了傷,很辛苦,我這個當兒子的自當過去瞧上一瞧。”江侍偉懶懶的說,搭著護衛的胳膊起來,隱約覺得有些疲憊,可能是在這裏坐的時間久了,一直在聽全煥說那些他根本沒有想到過的事情,長長吐了口氣,“還真是有些累,要不,先去歇息一會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