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雖然不嚴厲,卻不容置疑,幾個奴才立刻都退了出去,伺候周姨娘的奴婢猶豫一下,卻覺得簡業的目光冷冷掃過她,雖然隻是短短一瞟,還是讓奴婢的後背一涼,微微哆嗦一下,立刻收回扶著周姨娘胳膊的手臂,顫抖著聲音說:“那,奴婢,奴婢先退下去了。”
“哎呦——”周姨娘原本站著就是全靠伺候她的奴婢牢牢扶著她的胳膊,奴婢以自個的身體當成她的依靠,奴婢突然一收,周姨娘身子一晃,險險摔倒,一時沒想起簡業在,脫口說,“你要死是不是?難不成想要摔死我!”
奴婢不敢解釋,怕著簡業,又怕著周姨娘,緊張的額頭出汗。
“許是周姨娘那邊的規矩和王府裏的不同。”容青緲跟在簡業的身後進了房間,瞧著剛才的一幕,原是一直沒有講話,見那奴婢一臉的惶恐,走不得留不得的樣子,這才語氣平靜和緩的開口,沒有半點不恭敬,“依著王府裏的規矩,相公剛才已經讓做奴才的都退了出去,好處理家事,但這是簡王府裏的規矩,怕是周姨娘一向視身邊的奴才不分彼此,隻是青緲有些為難,怎麼說周姨娘也是青緲的長輩,公公的側室,瞧著已經站的有些不支,原是要尋把椅子過來,但此時是拿兩把椅子還是一把椅子呢?”
“真是膽大包天!”周姨娘立時聽出容青緲言語間的嘲諷,馬上瞪了容青緲一眼,“奴才就是奴才,什麼叫一向視身邊的奴才不分彼此?我是主子,她是奴才,一個天下一個地下!”
容青緲卻低下了頭不再言語,似乎是在恭敬的聽周姨娘教訓。
“那就一起站著吧。”簡王妃此時突然開口,當著簡王爺的麵,周姨娘裝憨賣傻的不肯跪下認錯,不肯承認鸞兒出事與她有關,簡王妃正惱怒的很,既然那奴婢不敢離開,卻又抽了手,周姨娘隻得自個一個人站著,那就這樣站著好了,青緲這丫頭真是懂事,知道遠近,這話說得不慍不火剛剛好。
簡業也不再斥責伺候周姨娘的奴婢離開,似乎是蠻給周姨娘麵子,好像是因著簡王爺在場,不好太令周姨娘下不來台,“既然母親替周姨娘和這奴婢說了情,孩兒也不好再多事,那就這樣站著吧。孩兒見過父親母親。”
口中說著,衝簡王爺和簡王妃淺淺施了一禮,在椅子上坐下來,容青緲也立刻有樣學樣的隨著行了禮,“媳婦見過公公婆母。”然後在簡業身旁的椅子上坐下來。
進忠和進喜雖然早已經退到了門外,卻聽得清瞧得見裏麵發生的一切,隻覺得容青緲愈發的聰明,在此之前好像還有些遮遮掩掩,今日卻突然的坦然進來,不由得豎起耳朵仔細聽著裏麵發生的事情。
“聽說伺候母親的奴婢出了事?”簡業語氣平靜的問。
簡王妃完全不奇怪簡業的詢問,簡王府裏沒有什麼事可以瞞得過簡業,更何況是伺候她的貼身奴婢鸞兒出事,並且事情還牽扯到自己的相公以及相公的側室周姨娘,“是,從昨晚就沒有瞧見她,還奇怪的很,今早才曉得她出了意外,已經派了人過去瞧她,也不曉得傷成怎樣。”
簡業略微頓了頓,想著要不要和母親直接說出鸞兒目前的情形。
原本是想要瞞著母親,沒想到父親不肯將鸞兒出事的事做個較為說得過去的了斷,引得母親起了惱怒之意,以母親的性格,如果惱怒,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查清楚其中原委並且對付傷害鸞兒的人,但母親的介入極有可能會暴露江侍偉和李玉錦之前的舊事,母親遠比父親聰明的多。
如果江侍偉的事情被太後知道,事情就會撥出蘿卜帶出泥,事情越查牽扯越多,死的人也會越多。
“婆母還是不要知道了。”容青緲輕輕歎了口氣,有些憐惜的說。
簡王妃立刻看向容青緲,“為什麼?”
簡業沒有想到容青緲會這樣講,知道她既然這樣講,鸞兒的事定是不可能瞞過母親,知道也好,長痛不如短痛,也好將鸞兒出事的事全部推到周姨娘身上,他已經安排人尋找時機通知江侍偉周姨娘和李玉錦的關係,鸞兒的死傳到太後那裏不過是周姨娘爭風吃醋,江侍偉想要弄清楚周姨娘究竟知道些什麼,會想辦法帶周姨娘離開盤問,不必自己母親出麵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