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娘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想到那個恐怖的聲音,慢條斯理中透出沒有半點人情味的冷漠,人有些暈,這個時候才覺得人是虛脫的,冷汗已經濕了衣服,身上的衣服是濕濕的貼在皮膚上,人呆了呆,覺得頭疼的厲害,要炸開一般,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李玉錦看著周姨娘的頭一歪,沒有了聲音,嚇了一跳,以為死掉了,再看一眼,看到周姨娘的胸口還在急促的起伏,知道是嚇昏過去,臉上立刻露出不屑的表情,真是不中用的東西。
“你都和她說開了,再玩下去多沒意思。”一個聲音響起,瞧不見人,但聽得到聲音,還非常的清晰,是江侍偉的聲音。
李玉錦扭頭順著聲音來的方向看,什麼也沒有,但聲音確實是江侍偉發出來的,而且就是從那個地方傳來,想必人是站在房子外麵沒有進來,“裝什麼神弄什麼鬼!要麼進來,要麼滾蛋!”
聽到母親發出的憤怒的聲音,江侍偉哈哈一笑,母親越憤怒他越開心,一向那樣工於算計,一向那樣算計他的母親,如今也隻能這樣責罵他,真是一件再有趣不過的事,比爭奪皇位還有趣,“娘何必生孩兒的氣,孩兒這也是為了娘好,如今京城裏亂的很,老巫婆要是知道你躲在京城裏,一定會掘地三尺的尋找你,到時候豈不麻煩。”
“全煥呢?”李玉錦僵硬的聲音問,“你既然知道周姨娘是我的手下,想必也知道是我安排了她帶全煥去簡王府的,不過是想要替江涄出出氣,江涄是你的親骨肉,你怎麼不知道好歹呢!”
江侍偉笑嘻嘻的說:“孩兒心中有江山也有美人,說實話,若說起來,孩兒還是更憐惜容青緲,至於江涄,不過是個傻瓜笨蛋,娘還是不要心疼她,孩兒是個別扭之人,娘越是心疼的,孩兒越是不稀罕,越是想要折磨,你要是想她了,孩兒可以帶她來陪你,反正簡業也不待見她,她呆在簡王府裏也是守活寡,在這裏還可以陪你說說話打發時間。”
李玉錦惱怒的說:“她的心裏隻有簡業,如何肯幫你,你喜歡她也不過是自己送自己死罷了,她永遠不會喜歡一個醜陋的瘋子!”
外麵,江侍偉沒有說話,也沒有聲音,一切安靜的很,似乎剛才的對白就根本不存在,隻是李玉錦自己想象出來的,這種安靜,突然讓李玉錦有一種不安感,一種壓抑的憤怒似乎填滿了她周圍的所有空間。
“全煥不會再回來了。”江侍偉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壓抑的很,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吐,仿佛嚼出了血,“我不喜歡他之前招惹了容青緲,所以,我讓他成了一個醜陋的瘋子,讓他自生自滅,母親還是自己珍重,如今沒有人可以再做你的希望,至於義父,怕是也離瘋癲不遠了。”
“你敢!”李玉錦提高聲音,嘶啞難聽。
“孩兒一向敢。”江侍偉的聲音也同樣嘶啞難聽,“孩兒親自吩咐了薑氏做此事,我和她說,你若是恨我娘害了你娘,那你就把我娘最在意的人和事毀掉,這是對付我娘的最好辦法。如今我娘最疼愛全煥,你怎麼恨我娘就怎麼折磨全煥吧,放心,是我的主意,她一向聽話的很。全煥離開前,已經不記得你的存在,不知道他是誰,他就是一個和孩兒一樣醜陋可怕的瘋子,而且還沒有孩兒這般的身手和擁有。他就是一個戲子也不如的廢物。”
李玉錦胸口疼的厲害,捂著胸口一個字說不出。
江侍偉卻慢慢的走開,腳步聲傳入李玉錦的耳朵裏,同時還有江侍偉的聲音一起,“罷了,娘,你放心,孩兒除了要奪下這天下外,最感興趣的就是如何讓你生不如死,當年你如何算計了孩兒,孩兒便要如何的十倍百倍返還,你想要的一樣也得不到,你不想要的,一樣也少不了。不論孩兒得不得到這江山社稷,孩兒都要一樣可以保證,你將是一個無惡不作的壞女人,弑夫害兒,是個禍國殃民的女人。這世上最難聽的言詞將永遠與你在一起。”
李玉錦氣得一個字也說不出,哆嗦著,臉色蒼白。
“咳,咳。”容青緲掩著口鼻咳嗽了兩聲,覺得鼻子有些癢。
簡業立刻伸手關好馬車上的窗戶,“是不是被風吹著了?”
容青緲搖了搖頭,“不是,突然的鼻子有些癢,估摸著是有人在罵我。”說到這裏,忍不住一笑,“也不奇怪,周姨娘正在受罪,雖然猜不出是我從中作梗,但這件事若是同時被江侍偉、李玉錦和周姨娘三人知道,少不得會提到我,沒事,被人念叨也可以多活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