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司馬憶白身後的男子低垂著頭,穿著一身黑色衣服的他,如同完全的融入在黑暗裏,“請憶白公子念在我家主子當年為了彌補自己的過失而不惜經曆如同拆骨再造般的痛苦介入那場劫難,史冊上雖然沒有,但憶白公子心中有數,這秘密,您知,遵守,便是大興王朝之幸。”
司馬憶白微微一笑,淡淡的說:“能夠挽回一切,逸軒之痛,我之寂寞,史冊不知,何妨。你為此與你家主子和你的兄弟再無相見之時,我亦感謝。”
甘北恭敬的說:“屬下的本分,能夠追隨憶白公子您,也是甘北的福氣,我家主子有甘南陪伴,他必定也會如屬下一般,雖然甘北再無福氣得見我家主子一麵,但隻要主子一切安好,不論主子身在何處,甘北心中無憾。”
“雖然有些事仍然無法改變。”司馬憶白眉頭微微一蹙,眼中閃過一絲悲哀,但很快的,那抹悲哀就消失不見,唇邊揚起一絲淺笑,“終究是天意,除了順應,努力避免最悲哀的部分發生,能夠挽回,已經是不幸之中的大幸。對了,容青緲如今怎樣?”
甘北恭敬的回答:“比起之前禁足別苑生不如死,最終鬱鬱寡歡死於趙江涄手中,我家主子令她有了父慈母愛兄長庇護的童年,並能夠與她朝思暮想的簡業相守,以皇後身份與簡業共進退,且可育有子女,已是予她極大的福氣,她算是極幸運的女子。”
司馬憶白微微點頭,語氣中略微有些淺淺的歎息,“容青緲如今能夠這般活著,實在是因著逸軒對叢姑娘的用心,雖是借了容青緲的運道,卻也算是成全了她的心意,可惜逸軒不知能否再與叢姑娘相遇。”說到此,微微一頓,緩緩的說,“雖然是遺憾,但逸軒能夠與叢姑娘有段刻骨銘心,也是大幸。”
甘北垂頭輕聲而言:“這世上,屬下不相信還有如我家主子和夫人那般情誼,當年夫人被害,死於紅燭所藏之毒,主子……隻要主子心中之痛可以減輕一些,哪怕隻是一毫,屬下也願意做任何事,其實,就算是大興王朝……以屬下看,若是落在那些昏庸無用的人手中,或者落在那害了夫人的人手裏,還不如從此消失,沒有了我家主子的大興王朝已經稱不上大興王朝四個字。”
“容青緲畢竟不是叢姑娘。”司馬憶白微微歎息一聲,並沒有介意甘北口中對大興王朝的評價,其實,若事情真是如司馬逸軒所經曆的,正如甘北所言的,存在還不如消失,“我雖從未見過叢姑娘,但從逸軒和你口中聽到的已知是奇女子,而容青緲,若不是逸軒讓她夢中複生再回童年帶著一些記憶重新經曆一次成長,也不會有如今她的看開,隻是,這次來這裏,再見她和簡業,複生後的她似乎與簡業反而生了疏遠。”
甘北語氣恭敬的說:“隻要她能夠以皇後身份陪著簡業登基為皇,輔佐簡業開拓疆土,屬下便會遵從我家主子的吩咐,保她性命無憂,有您以大興王朝之力量暗中支持,等一切塵埃落定,您為大興王朝帝王,她和簡業可歸隱於山水間,您放心,有屬下在,有我家主子的吩咐在,簡業身邊不會出現除了容青緲之外的第二個女人。”
司馬憶白原本還眉頭微蹙,聽到甘北這席話,忍不住一笑,“你家主子因著叢姑娘的緣故令容青緲複生與簡業相守,可不是隻是讓她有機會與朝思暮想的人在一起,怕是也是希望她能夠與簡業真心相愛相守。”說到這,司馬憶白突然一頓,輕輕歎息一聲,“若是憶敏也能如此,可惜……”
“我家主子曾經說,當年劫難中您出了意外,之後發生的事情您並不知,但我家主子說,有您母親在,史冊中所記錄的並不完全是真的,您會有機會知道真正發生的事情,並且會參與其中。”甘北認真的說,“我家主子說過,您會與您的父母大人一起藏起真相,隻是您萬萬不可說破一切,就如屬下,再怎麼想念我家主子和甘南,也不可以去見他們,否則……”
司馬憶白撫了撫自己的麵容,半帶調侃的說:“看來,某一日,我還得扮成老者,哈哈,好了,我們走吧,你家主子當年經曆叢姑娘之事,早已經心硬如鐵,而我被他救了性命之時,也是經曆親人數次生死,他之血我之魂,你大可放心,我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司馬憶白。”
甘北恭敬的跟在司馬憶白的身後,完全的消失在夜色裏,並沒有再去追趕之前離開的兩個人和簡鬆之,甚至完全不關心李玉錦藏身何處,生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