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大婚已過去幾日,而天氣也在一日日轉涼,中秋節到了,宮裏上上下下漸漸忙碌起來。本來以我的身份是不允許出席的,後來聽說是太子指名要我出席,然後我就被安排了一個位置。
熱熱鬧鬧的戲台上此時正在“咿咿呀呀”地唱著,我獨自坐在一個不易被人發現的角落裏,反正我不喜歡戲曲,自己隻顧吃著自己的東西,完全不理會台上的戲曲,偶爾聽見旁邊的皇族女眷讚歎兩句這出戲是唱得如何如何好,花旦是如何如何厲害之類的。
一旁的官家小姐見我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不禁笑了起來,口帶譏誚道:“我當是誰呢,這不就是公主大婚那日被太子爺抱走的舞姬嗎!”
她的一襲話,引來了周圍其他人的目光,我莞爾一笑,隨手剝了一瓣橘子放進嘴裏。自那天太子抱我回寢宮之後,宮裏的流言蜚語就傳開了,我不得不佩服宮裏的人傳播消息的能力之強,太子善未娶正妃,所有人都虎視眈眈的看著,看樣子現在的我已經成了眾之夭夭了,所以此時說上兩句解恨也是正常的。
見我沒有理會她的意思,她麵上有些掛不住,畢竟我們旁邊坐了幾位其它官員的女眷,我身份沒她矜貴卻不理她的話,她自然很沒麵子。冷冷地斜了我一眼,她又加了一句:“別以為自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就你那副德行,太子會看上你?你隻不過是一個賤婢而已,有什麼資格坐上太子妃的位置!”
我頓了頓,慢慢轉過視線看了她一眼,不緊不慢道:“奴婢是沒有小姐你身份尊貴,沒有資格坐上太子妃之位,可是呢,奴婢知道想要坐上這個位置的人多了去。”
不等她說什麼,我口不停地繼續道:“再說了,什麼太子妃我根本不稀罕!你若是喜歡也沒用,也未必見得這個位置就是屬於你的吧?”
說完,我一臉無辜地看著她,她的麵上紅了紅,有一些錯愕,而更多的是惱恨。我目不轉睛地看著她,露出一副期待她回答的表情,看的身旁的其它女眷抿唇而笑。
這個小姐惱了,恨恨地瞪著我,唇邊帶笑道:“屬不屬於我,還輪不到你一個賤婢來說,別以為自己有幾分姿色就可以迷惑太子爺了,你隻不過是一個身份卑賤的舞姬!”
聽到這,我忍不住了:“舞姬怎麼了?舞姬善且也是人,別以為自己有個當官的爹就可以隨意侮辱人,先皇後不也是舞姬出身的嗎,你這麼說豈不是對先皇後的大不敬!難道你娘沒教過你什麼是婦德嗎?”
她冷冷地看著我,臉上逐漸布滿令人恐怖的怒氣,她冷笑道:“真是反了,還沒人敢在本小姐麵前這樣放肆,你這個賤婢,竟敢在我麵前如此無禮,以下犯上,不要以為你有太子撐腰我就怕了你,就連當今聖上也要讓我爹三分。來人,替我教訓這個賤人!”
她身旁的侍衛答應了一聲,向我走來。
這是以個功夫絕對不弱於莫悠然的高手,他每走近一步,都能聽到足下石頭發出的沙沙聲音。他的眸子精光畢露,太陽穴高高突起,可見這是以個內功和外功都達到爐火純青的絕世高手。
他抓住了我的手,我猛然掙紮,居然掙脫開了,他楞了一下,眼裏徒然生出殺氣,使出擒拿術,我東躲西藏,可是還是被他抓住了。
他“啪”的一下打了我一個耳光!
我的嘴角流出了血!
台上的戲子還在“咿咿呀呀”地唱著,顯然沒有人關注到這裏發生的事。旁邊的女眷都嚇得不輕。
不會有人來救我的,我此刻非常痛恨自己的懦弱。我知道,即使我被打死,最多也就是隨便找個坑把我給埋了,更不會有人為我流淚的。
侍衛的手再度高高揚起,我承受了七八記耳光,意識漸漸模糊,院子裏突然很安靜,“啪”,杯子應聲落地,而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一地碎片,然後眼前一黑,毫無知覺地一頭栽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