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暴風雨的前奏(1 / 2)

洛桑從未有一刻放棄尋找綰卿,不停的在山中尋找,甚至派兵封鎖了附近幾座城池,就連一隻飛鳥也插翅難飛。

可是,希望一日日落空,絕望一日日加深,終於,在瘋狂地尋找了一個月後,洛桑病倒了。

這是洛桑有記憶以來,最大的一場病。

他躺在床榻上,時而感到寒冷,時而感到燥熱。冷熱交替,日日折磨著他。可是,他知道他並不糊塗,就算燒的最厲害之時,他的心頭有一角始終是清楚的,始終,有個影子在徘徊遊走著。

那是卿卿,是她的音容笑貌,在心頭縈繞著。

他知道,雖然侍衛們日日依舊在搜尋,可是,他們都認為她已經不在人世了。可是,他心頭卻有著一個強烈的感覺,她還活著,一定還活著。

每到夜幕降臨之時,他感到格外的孤獨,凝視著窗前的明月,他體味到什麼是刻骨銘心的思念,什麼是侵入骨髓的疼痛。

每當他一入眠,便會看到她穿著一襲青裙,站在月色下,輕盈如蝴蝶般翩然起舞。亦或是坐在琴案前,錚錚地撫琴。也或者是偎依在他的懷裏,軟語盈盈。

思念,讓他如夢如幻,分不清白天和黑夜,分不清是夢還是醒。

他以往不飲酒的,然,這幾日,雖在病中,他卻依舊日日豪飲。酒是個好東西,可以一醉解千愁。以前,他從不允許自己喝醉,因為,他不容許任何東西控製他的心神。他希望自己能夠永遠保持清醒,所做的每一個抉擇,所說的每一個字都由自己決定。

這些日子,他卻希望自己能夠日日醉著,這樣他就可以將一切當做一個夢,夢醒後,她依舊在他身邊,對他盈盈淺笑。

他垂首,在暈黃的燭火下,打量著他的右手。

他的手修長有力,因為長期練武,掌心磨了一層繭子。

這雙手,曾經是他引以為傲的手,他的絕世劍法都是這雙手練就的。

就是這雙手,將她擊入了無底的深淵。

那一掌究竟是如何拍出的?他怎麼會拍出那一掌,就為了解語?

他看著他的手,他從未如此的厭惡一樣東西,而且,這樣東西,還是他的手。

他閉上眼睛,他覺得他再看到這隻手,便會瘋癲。

夜,是一望無際的寂靜,隻有冷風夾著層層的碎雪在窗外肆虐,寒氣已經完全阻隔在外,爐火的炭火燒的熊熊的,不時迸濺出幾點火星子,金光閃閃,耀成一朵小小的燦金的細碎花末。

吱呀的推門聲,在寂靜的黑夜裏顯得格外刺耳。

一襲紅裳的解語走了進來,洛桑連正眼都不看,解語走上前,也不說話,突然她頓住了腳步,喚了一聲,“阿桑!”

解語輕輕將手中提著的食盒放下,“阿桑,你吃些東西吧。”她將一盤盤的菜端了出來,將菜放在桌上。

洛桑依舊不說話,解語倏然跪下,放聲哭了起來,“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對自己?”語氣中有著隱忍、激動、暗責、、、“是不是因為她?”她突然撇過頭,含淚凝望著洛桑,濃烈的譴責意味昭然若揭。

解語緩緩挪動著步伐,看著眼前的洛桑,容顏憔悴,發髻淩亂,目光深陷,唇齒蒼白著坐在檀木床上,軟軟的倚靠在床邊。一向意氣風發的洛桑,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解語低低的叫了一句,“阿桑!”

他終於動了動身子,揚手凝望了解語一眼,苦澀一笑,未語,後又低頭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吃點東西吧。”解語蹲下,將一碗飯捧在手中,希望他能吃些,應該一整天未進食了吧。

洛桑一把奪過解語手中的碗,將她推開,解語毫無預兆的跌在地上,“不用你來假好心,你以為我不知道,這一切都是你們預謀好了的!”一字一語,如尖刀般劃在解語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