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跑到了自家門口,雙手推開了那扇木門,院前的幾隻老母雞被她驚得“咯咯咯”地叫著,屋前掛著的一串串大蒜和辣椒散發出熟悉味道,草屋下的灶台冒著騰騰的熱氣。
“娘,娘..”她大聲的叫著,一位穿著亞麻布衣的女人從屋裏走了出來,看見站在門前的花夢,激動地扔掉了手中的籃子,跑了過去。
“小夢,小夢,你回來了?”那婦人緊緊的抱住花夢,疼愛的撫著她的腦袋“兒啊,你去哪裏了?娘好久不見你了”
“娘,花夢也想你,我出了趟遠門,現在回來了。”花夢抱著婦人,兩行熱淚從眼裏滾了下來。
“回來就好,娘做了你最愛吃的烤紅薯和南瓜粥,來,進來吃”
花夢用袖子擦擦自己的眼淚和鼻涕,坐到八仙桌前,端起一碗熱騰騰的南瓜粥喝了起來,盤裏的烤紅薯散發著香噴噴的味道。
那婦人拿起一塊方手帕幫花夢擦了擦吃的滿嘴飯屑的嘴角,花夢沉浸在慈母的溫柔中,一時間把天鏡說的話拋在了腦後。
直到第二天,一個滿嘴胡渣的男人扛著鋤頭走進院子時,花夢遲疑了一下“娘,那是誰啊?”
“那是你爹啊”婦人說道,隨後便站了起來出去迎接男人。
爹?花夢愣了一下,她沒有爹啊,娘說她很早就守了寡,也沒有生過孩子,爹就死了,後來才把她抱回來養的,怎麼好端端的,冒了個爹出來?
糟了!她拍拍自己的腦袋,看了看天色,這裏的時間是錯亂的,正當她恍然大悟時,她發現自己身處的幻境已經變成了其他的地方,周圍出現了許多人,這裏的人看起來似乎都很忙,他們坐在梳妝台前,認真的描畫著各種不同的花臉。
“小桃紅,你把那套四喜帶拿過來給如煙綁上”一位中年男子說道,他看起來很著急。
“小順子,你愣著幹什麼呀?叫那些吹蕭管嗩呐的趕緊準備了”那男子轉而又對一位年輕的小夥子說道,他手舞足蹈,看起來就像在趕上架的鴨子。
“花夢,你看什麼看,還不趕緊去化妝?沒看到觀眾都入座了嗎?”
“是,是,班主我這就去”花夢趕緊坐下來化妝,她熟練的畫了一張桃花臉,帶了一株釵頭鳳,穿上繡了牡丹的花旦服,雙腳蹬了一雙鴛鴦鞋,隨著板竹嗩呐聲緩緩地出場。
她水袖一揚,媚眼一翹,一婉動聽的戲腔娓娓而來,惹得台下的公子哥兒們呼聲喝起,台上拋了許多銅板,碎銀。
她看著眼前的場景,心想道:“這些都是真的嗎?她真的回到小春園了嗎?”
看著台下熱情高漲的觀眾,花夢沒再多想,隻是像以前一樣回應了一個笑臉,繼而更賣力的演唱。
忽然台下的一位白衣男子吸引了她的注意,隻見他淡淡的目光默默地注視著台上的花夢,他沒有歡呼,沒有高叫,隻是靜靜地觀看。
“天鏡神尊?他怎麼來了?”花夢心裏“咯噔”了一下,她是離開戲樓後才遇見的他,怎麼現在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她看著戲院裏那高掛的大紅燈籠,停下來手裏的動作,滿地的銀子和如雷般的掌聲都沒天鏡的出現讓她如此失神。
忽而,那台下的座位空蕩蕩的,一轉眼,席下的觀眾都沒有了,台上的銀子也不見了,還有小桃紅,小順子,李德子他們也不見了,隻有一位天鏡站在她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