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誅之?”天鏡放下書本,感到心裏糾結不已,花夢跟在自己身邊兩年有餘,他把她從一個懵懂青澀的少女培養成能獨當一麵的小仙,她心性純真,勤奮好學,根本不可能是什麼至邪之物,於是,便把此書用火燒了。
他回到偏殿,看著躺在床上的花夢,隻見她額頭上的奇花越開越豔,顏色似乎比起昨天晚上愈發深了,他佇立天地十幾萬年有餘,什麼妖魔鬼怪神花異草沒見過,唯獨她額間的這株紫曼羅莎是未曾見過,也未曾聽聞。
他理了理思緒,用了許多方法想要把她額間的奇花再次封藏回去,但這符印不但無一點消減,顏色反倒越來越深,而花夢的呼吸雖在,但整個人卻已經陷入了深沉的昏迷狀態。
正他感到焦頭爛額之時,殿外忽而響起了鳳羽的聲音,這讓他愈發煩惱,花夢這個樣子斷然是不可讓她發現的,不然鳳羽趁機抓住此事小題大做,會讓花夢惹來很大的麻煩,至少在他弄清楚這件事之前,定要將此事保密不讓其外泄,故而天鏡馬上理了理自己複雜的情緒。
因從偏殿走到正殿剛好有一段路程,趁著這會兒的空檔時間也足夠他平複煩亂的心緒,鎮定自如的應對鳳羽了。
穿過兩間琴房,右轉,再走完一段畫廊,便到了正殿門口,鳳羽此時便站在裏麵等他,聽見門外的腳步聲,欣喜的轉過頭來。
“師妹,你來了?”平時嚴肅的天鏡,臉上難得露出一抹微笑。
“是啊,師兄在幹什麼呢?我還以為你在禪房,怎麼從偏殿那邊過來了?”鳳羽看著天鏡的神色,難得他今日看起來心情不錯。
“沒什麼,花夢進來練功有點走偏了,幫她梳理了一下而已。”天鏡淡淡的說道,臉上看不出有什麼情緒。
隻是鳳羽聽到天鏡此言,便轉而不悅的說道:“不知道那丫頭前世修了什麼福?竟然能得師兄如此指點,還能跟著師兄一起住在靈虛殿修仙煉道,真是讓人好生羨慕啊,不過,師兄向來不愛與人親近,這丫頭在師兄殿裏叨擾多時,如師兄深感不便的話,我這邊倒是有好多空房,到時可把她送到我這邊照看。”
“多謝師妹的美意,這丫頭平時乖巧的很,從未給本尊添過亂,況且我這靈虛殿也還算寬敞,就不用麻煩師妹了。”
“是嘛?許久沒見那丫頭了,聽說她因上次醉酒之事被師兄罰跑了,真想看看她現在怎麼樣了?”鳳羽道,臉上掛著一番故作關心的表情,她倒真不是想探望她,她隻想看看那小丫頭片子疼痛難忍的樣子,才可以確定天鏡是真的罰了她二十杖仙棍。
“不了,她現在在練功呢,要不,到我書房喝杯仙羅綠吧?”
“那好吧”鳳羽笑道,但心底卻是遲疑了一下,師兄的行為今天甚是反常,平時不要說是喝茶了,連陪她說個話都心不在焉的,她回頭瞄了一眼花夢那虛掩的房門,似乎師兄不想別人見到那丫頭,可越是這樣,她就越好奇。
鳳羽跟著天鏡走進書房,隻見他的書房打理的幹淨整齊,桌上的花瓶裏,還插著幾株粉蝴蝶,那丫頭來之前,天鏡的書房可沒那麼講究的。
天鏡給鳳羽泡了一杯仙羅綠,為了掩飾自己內心的混亂,清月強做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大部分都是聽鳳羽在說,他則應和幾句,大概坐了一炷香的時間,鳳羽說該回去了,天鏡像被赦免了一樣,淡淡的臉上浮現出難掩的欣喜,送了鳳羽出去後,便趕忙回到了偏殿。
鳳羽走到殿門口,看到天鏡急匆匆的腳步和神色,心裏斷定他一定有什麼事,於是,便化成一片羽毛,悄悄地跟在了他後麵,隻見他推開花夢的房門,隨後又緊緊的關上,神色看起來很焦急。
鳳羽隨意的就飄到了殿中,走近門口,心裏不禁想道:“師兄啊師兄,你竟然連結界都忘記設了。”
一瞬間,鳳羽化為了人形,站在窗前,在紙糊的窗上開了個洞探視裏麵的情況,隻見躺在床上的花夢嘴唇發紫,臉色蒼白,額間有朵顏色深紫的奇花,那花的形狀怪異妖豔,她似乎在哪裏見過,但又想不起來,她覺著這花印詭異神秘,定不是什麼好東西,心裏開始盤算著要將這事做些文章出來,趕緊把這丫頭從天鏡身邊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