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高老道對我說話的語氣十分懇切,看到我在認真地聆聽,於是接口說道:“我和師兄自從共同掌管玄都觀以來,謹遵師傅他老人家的教誨,以除暴安良匡、扶正義為己任,從沒做過一件有違天理的事情,今日師兄失手殺死你的手下這是事實,他有推卸不掉的責任,而我心裏也是十分過意不去!”
我對老道點點頭,他說的完全正確,雖然我心裏憋著一股怒火,想要找胖老道償命,可是心裏也明白,生死打鬥本來就的你死我亡的事情,學藝不精技不如人,最後導致身死,這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可還是想讓老道給我一個合適的理由,於是反問道:“你說的這些話並不是殺人的理由,如果你不能找到理由說服我,那我隻好一命抵一命,殺死你師兄來給我的兄弟們一個交代!”
老道打一稽首,臉色凝重的繼續說道:“無量天尊!施主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事情其中的原委你可能不清楚,當年就是因為我和師兄嫉惡如仇,鏟除了無數邪教弟子,致使邪教教主糾結了大批邪惡之人,前來圍剿玄都觀,發誓要把我和師兄置於死地,好為他們統一江湖掃清道路,那場大戰實在是慘烈,如果不是施主讓師兄給個交代,我真不願意再提起!”
那個邪教教主還真是好大的口氣,妄想統一江湖,簡直就是癡人說夢,我心裏冷冷的想到,不過還真被老道的話激起了好奇心,可能老道師兄弟二人就是因為這事而沉睡的,想到這裏急忙催促道:“那以後怎麼樣了?”
老道哀歎一聲,臉色變得十分悲涼,幽幽的說道:“最後我和師兄終因寡不敵眾,中了邪教教主的屍毒,使我們身受重傷失去了再戰的能力,就在危急關頭,我們的徒兒拚死把我們兩個掩護進入大陣,而他卻留在陣外苦苦抵擋……哎!可憐了我那乖巧的徒兒,最後生死不知,就連屍骨都不知道去了哪裏?”
老道說到這裏,兩眼中竟然隱隱閃動淚花,看來真是說到了傷心處。
“我和師兄中的屍毒霸道無比,以我們當時的功力,根本沒有辦法逼出體外,況且手裏有沒有解毒丹藥,於是,我和師兄隻好用護體真氣守住心脈,不被毒氣侵蝕,隨後進入了休眠狀態……”
老道眼含熱淚,癡癡地望著天際,像是心神依然沉寂在那段痛苦的回憶中,而跌坐在骷髏幡陣中的胖老道,同樣眼中含淚低頭不語,被瘦老道所講的話勾回到了往昔的回憶中。
我和眾人都被瘦老道講的經曆吸引,沒有一個人出聲打擾他。
良久過後,瘦老道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起來,厲聲說道:“今天我和師兄偶然醒來,看到被這麼多人抬著,誤以為是當年圍攻我們的那些邪教弟子,於是這才痛下殺手,希望施主能原諒我們的無心之舉,罪過,罪過,無量天尊!”
我聽完老道的話,心裏激起驚天波瀾,萬萬沒想到其中的原委這麼驚險、曲折,扭頭再看被我困在骷髏幡陣中胖老道,依然還是一副堅貞不屈、大義凜然的模樣,竟然讓我心裏不由生出一股敬畏之情,急忙用心念告知四個陣靈,不要再對老道無禮了。
四個陣靈領命後,齊齊對著老道施了一禮,然後鑽進骷髏幡麵中瞬間消失。
接著我嘴裏開始念動咒語,手中掐起法訣,隨著骷髏幡陣中戾氣的消失,法陣也被我撤掉。
體型稍胖的老道跌坐在地上,猛然看到四個凶悍的陣靈,竟然對自己施禮後和法陣一同消失,臉上滿是疑惑的神情,想不明白我為什麼會突然把他放掉。
瘦老道看到我解除骷髏藩陣,把他師兄放了出來,滿臉的欣喜,繼而對著一臉懵懂的胖老道提醒說:“師兄,施主寬宏大量,已經解除了困住你的法陣,這是原諒了你無心的過失,還不快點感謝施主慈悲、仁義!”
稍胖的老道聽完他師弟的話,臉色突然變得有些通紅,神情十分尷尬,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來,我知道想讓他,對一個小輩說出道歉的話,他是怎麼也拉不下臉來,竟然一時杵在那裏發起呆來。
我對胖老道這種死要麵子活受罪的秉性,也感到十分無奈,隨後一想確實也是,按照他的歲數當我爺爺輩的都綽綽有餘,就這麼讓他在一個小輩麵前低頭認錯,以他剛烈的性格,還真有些為難他。
想到這裏,我向前緊走兩步,來到胖老道近前,就想伸手把他攙扶起來,好給他一個台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