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騰明白丫頭的顧慮,所以連自己的朋友受了重傷還隻受到崖洞的待遇也沒有責怪她,畢竟這是她的地方。
“到時候說點滄海出事了,趕緊帶他走。”
清晨覺得不太好,可聽著也是個辦法。
這回輪到靳騰憂心了。“你還記得我在清水樓那陣子跟你提過的一個人嗎?我在廣元客棧遇到他了。”
清晨沒從這兩句話裏挖掘到什麼,隻是條件反射的“哦”了句。
靳騰的臉色難看起來,道:“他是為亡靈劍來的。”
“什麼?”清晨有些驚訝,倒也不是說那個人不能為亡靈劍而來,隻是怎麼這麼正好亡靈劍就在他們身邊,這要是遇上了該怎麼說呀!提前告知吧,那人信不信是一回事,陳方還是另一回事呢,這不告訴吧,等他自己發現了,大家朋友沒得做。
“怎麼這麼麻煩呀,遇到他們之前什麼事兒都沒有啊。”
清晨收緊了袋口,蜜餞也不吃了,坐在一旁生悶氣。
“早知道這樣就直接帶你回成都了。”
清晨聽了自然更不舒服,抓起身邊一把草就往前麵扔了去。
回到洞裏的時候,清晨還臭著臉,陳方也習慣了,沒有覺得異常。
肖神幫滄海她們退了房,正在送她們去婁家鋪的路上。
“你是哪裏人?”
“圖靈島。”
“圖靈島?海神伏女桑?”
“是我師父。”
……
肖神已經順利成為對點滄海最知根知底的人了。
如葉一路挨著滄海,極少開口,被忽略的滋味雖然不好受,可也好過劍拔弩張。
婁家鋪到了……
(未完待續……)
婁家鋪到了,如葉小跑著進去喊阿婆,阿婆的腿腳利索,聞聲出來了,點滄海提著行李,跟她介紹肖神,阿婆招呼了他在院裏坐坐,自己和滄海進屋安置行李。
就這樣坐下看著那個縱火殺人犯,肖神的耐心與熱情被好奇與疑惑代替。
如葉可不看著他,而是背過身假裝搬弄園裏的農具。
肖神知道她就是在回避,過去幫她,一把將所有的東西都挪了地方。
“你為什麼被清水樓的老板關在地窖裏?”
如葉像是沒聽見他的問話一樣,看了他一眼,道了句“謝謝”就從他身邊繞開了,肖神一直跟著她,跟到不耐煩,五指扣住她細瘦的肩膀,生硬地轉過她好讓其看著自己,他隻要一想起那場大火,就對眼前的這個女孩汗毛豎起,她怎麼可以這麼冷漠?真應該帶她回去看看她的一把火把曾經多麼清雅美好的地方變成了一堆焦炭,站在廢墟旁邊哭的是比她還小的孩子和比阿婆還蒼老的老人,他怕自己控製不住想質問她的情緒,連告辭的話也不說就走了。滄海出來的時候還納悶呢,怎麼一會兒功夫就不見了,阿婆還說他沒規矩。
從進門第一眼看到那孩子——如葉,一直到婁家鋪,肖神都在觀察著,他發現靳騰在的時候,她還有些驚慌,之後就沉默寡言了。
肖神拐進小巷弄,路上的人三三兩兩,他想回憶一下那天的情況,他記得後來的大火很大,甚至還有巨響……掙脫繩子的如葉身法輕盈靈活根本不像一開始他看到的那樣……雖然窖中的酒很重,可是隻擲了一壇牆就破了個大洞……那些想不明白的問題和如葉那張毫不知情的臉都混到了一起,街上還算安靜,可一時間他還理不清頭緒,回想多了,反倒是更多的疑問,她為什麼會在哪兒,武功不錯,但也沒好到拚得過老板娘的程度,她的爹娘是誰,現在怎麼又和靳騰他們走到了一起?
一路上,在婁家鋪的暴躁和憤懣之氣差不多都散了,他在如葉這個年紀都在幹什麼呢?他還沒有出來闖蕩,在周圍人的恭維伺候中錦衣玉食……慢慢冷靜下來,他想起轉身的時候那個孩子冰冷的眼神,一些莫名的情感爬上他的心頭,其實靳騰說的沒錯,他們不是兩個人,而是兩個陣營的人,最後不是你殺死我,就是我殺死你的。既然當初是想救人,並且人也救下了,功勞就不能全部抹殺。
回到客棧的時候,小二告訴他,有幾位客官想找他一起喝酒。要說這肖神啊,走到哪兒都能和周圍的人打成一片。
陳方見到過清晨練劍,他的心裏問過不下一百次:他是孟平和尹子顏的女兒嗎?他不希望這次又是自己弄錯了,卻又始終沒有邁出出洞的腳。有些事情擺在眼前了,反而猶豫著不想知道。她是不是又有什麼關係?他要找的是玄機子,不是她。
這樣被牽絆住的日子,清晨早就熬不住了,說話的次數也越來越少。天一亮基本上就出洞去練劍,靳騰當然也閑不住,自己的功力一日不精進,就是給別人超越自己的機會。
陳方的傷好的差不多了,本來靳騰還想假裝出去一趟,製造出點滄海偶然遇襲的假象,沒想到對方反先一步打算結束這樣的日子。
“兩位這麼多天的照顧,陳方不會忘記,耽擱這麼久,得回去複命。”
清晨聽了這話,不知是不是麻木太久,竟也沒有什麼高興的神色,語氣反而沉著大氣,“不用放在心上。”
“你的輕功可以,上崖應該沒問題,不行也還有我和丫頭接應。”靳騰是一貫的溫和帥氣。
他們選擇午後上崖。
陳方抬頭望了一眼,簡直高得看不見頂,對他來說,實在有些冒險,可既然是自己提出來的,還是試一試吧。
丫頭說她斷後,讓他們先上去。
靳騰知道自己的妹妹不是一般的女孩兒,可是有他在,她就是一般的女孩兒。
“你先上去,陳方和我跟上來,三個人七手八腳的反而危險。”
丫頭這會兒還是一副死人臉,但依然忍不住吐槽了句“三個人怎麼七手八腳啊?”
靳騰冷峻地看了她一眼,清晨暗自掃了兩人一下,幹脆的轉身上崖。這等之快,也算讓陳方開了眼界。
清晨在崖頂等了很久哥哥和陳方才上來。
“趕緊下山吧。”
靳騰雖然一向明白丫頭,但這次也不懂了。
“我比你們早上來,可沒閑著。”跟著便領了他們轉到大石後麵,那裏有條草徑,下去一段路便有一條隧道。
“你是怎麼發現的?”靳騰又驚又喜。陳方更多的是驚訝與佩服。
“意外,意外,它本來被亂石罩著,我是無心發現的。”清晨像是在敘述一件極不重要的小事,“我想既然有隧道,就下去吧。”
靳騰看著丫頭淡定的神態,知道她其實早就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