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1 / 1)

今天晚上的炸醬麵很難吃。

連一向饑不擇食的拿破侖都在舔了幾口後,毅然決然地把盤子推開了。

成歌在它屋前蹲著,垂下眼,悶聲問:“你也覺得不好吃嗎?”

拿破侖趕緊討好地拿鼻子蹭蹭她的手背。

“那算了,”成歌直接端起盤子,“反正你今天已經吃過三次飯了,再加餐以後可能都要走不動了。”

“嗷嗚!”拿破侖立刻跟著站起來,前爪攀在她的手臂上,哈著舌頭,來回扭著身子,大概是想表達“其實我隻是虛胖啊喂”。

“拿破侖,你真的很重。”成歌提了提手臂,語氣嚴肅地和它解釋,“太胖的話是會生病的。”

門在這時被推開,剛洗完澡的晏以暮從別墅內走過來,把盤子從成歌手上接了過去,轉身時朝拿破侖瞥了一眼。

大狗再怎麼不承認自己體型走樣的事實,對上男主人總是秒殺四方的氣場,還是識相地選擇委曲求全,低低哼哼地縮回自己的狗屋。不時又把腦袋探出來,試圖招惹一點女主人的同情。

但成歌現在心情不好,沒看見它可憐巴巴的眼神。

其實她很少有情緒不好的時候,認真算下來,真正動了怒氣的次數居然一個手指都數得過來。

小時候家裏的教養好,即使隻是短短的五年時間,母親已經教會她懂得忍讓謙和;後來在叔叔家學會了凡事都不要太去較真,因為真的有可能存在無理取鬧的人,而你無法用任何言論和她心平氣和地對話;而來到晏家,成歌真正開始能夠獨立地去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一點一滴,隻要覺得是值得的事情,她都願意去嚐試。

她從來不是個習慣依賴別人的孩子,但也不會拒絕任何善意的安排。

她的生命前幾年動蕩極大,卻似乎並不影響她內心的端正和平和。

後來有一天,晏以暮和她求婚,他們這時並不是特意跑出來看日出的,卻恰好在不經意間迎接著嶄新的一天。

一輪紅日在遠方的海平線上徐徐上升,散著滿目光芒。

她隔著一座剛堆好的沙塔問他:“我有什麼好?”

他說:“沒覺得你好,但是我喜歡。”

其實晏以暮也是個理智冷靜的人,這份理智冷靜有別於成歌的平和,更多了一些勢在必得和運籌帷幄。

所以他能開口說喜歡的,便必然是真的了。這是多年以後,作為準婆婆的蘇荷偷偷告訴成歌的。

不過蘇荷自己卻是個急性子,可自從八歲的成歌進了晏家後,她卻對這個孩子越看越是喜歡,當然,她的喜歡會比起晏以暮要幹脆直白得多。

例如現在,聽說這孩子今天跑去競選被當場刷了之後,蘇荷的安慰電話一打就是一個多小時,成歌原本一邊聽一邊做飯,可能是走了神,於是做出了一頓慘絕人寰的晚餐。

“出去吃吧。”把盤子裏的東西倒掉,丟回狗屋前。晏以暮拎著外套,拿了鑰匙站到門邊。

等她走近了,才說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記得你十歲的時候就會說這句話了。”

成歌一時沒做聲,她以為晏以暮是在批評她一心二用,導致晚餐失敗的事情。

“下次會注意的。”她小聲應道,走在他身後,在尚未散去的夕陽餘暉中,踩著他的影子慢慢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