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你。
多麼美好的四個字。
卻讓成歌感到心口處忽地收緊。說不上酸澀，隻是異常擁堵，像傍晚暮光斜映的長街，下班高峰期的路段，車水馬龍，川流不止，但行進的速度卻奇緩無比。
原來，不隻是他們的世界裏多出一個人來，而是這個人……有備而來，甚至，來者不善。
可她似乎連戰鬥的資格都沒有。
成歌眨眨眼，將一時的不知所措用力眨去。拿破侖不知從哪裏跑回來，看到她，興奮地撲過來。她立即彎身抱住它，用很小的聲音道：“拿破侖，我們去別的地方玩。”
大狗聽話地轉過身，甩著尾巴往前走。
她跟在它身後，每走一步，心口的擁堵便無形中增添一分。
拿破侖走到玄關處，發現身後沒有動靜，，一扭頭見女主人站著發呆，便哈著舌頭等她過來。
成歌低下頭盯著自己腳趾，突然像是賭氣般彎腰將襪子脫掉，又從鞋櫃裏拿出自己的鞋子，快速換好，坐在台階上，摸摸拿破侖的腦袋：“陪我走走，好不好？”
“汪——”
成歌嚇了一跳，立刻捂著它的嘴。飛快轉頭看了眼庭院方向，沒有任何其他動靜，她垂下眼，拿過櫃子上的牽引繩，在拿破侖脖子上圈好，把繩子握在手裏，起身開門出去。
夜晚靜謐，一人一犬挑了條人煙稀少的小路，漫無目的地走著。
經過拐角，隔壁街的燒烤攤上散發出陣陣誘人的香味，拿破侖賴著不走了，咬著成歌的鞋帶可勁兒地撒嬌。
攤主是個壯漢子，大晚上的估計是忙活出汗了，袖管都卷到肩膀上，露出兩截肌肉發達的手臂。乍一看像個逞凶的，說話卻和善得很：“小姑娘，你家狗狗這是餓了呀！”
拿破侖趕緊甩著尾巴表示讚同。
成歌摸摸口袋，幸好帶了錢出來，反正一時半會不打算回去，幹脆點了幾份賣相還不錯的，打算外帶回去和拿破侖一起吃。
這裏的生意很好，座無虛席，顧客大多是和朋友出來聚餐的，三三兩兩一桌。夜晚的燈火將這平凡的燒烤攤襯托得熱鬧非凡，食物炭燒的香味在空氣裏彌散不去。
好像隻有她是一個人，如果不是拿破侖陪著，也許會看上去更孤單。
因為顧客多，食物上得很慢，老板為表歉意，給她免了酒水。是冰鎮的碳酸飲料，口感挺刺激。
成歌怕拿破侖嚇到別人，便接過托盤，拉著拿破侖到一側僻靜無人的角落蹲下。
她倚著牆，將托盤放在地上，卻沒有下一步動作，耳畔總回響著那個美麗的女生，清脆勇敢的告白：
“阿暮，你在我心裏，是最優秀的。我喜歡你，一直都喜歡你！”
成歌的眼神有些發直，這些話……也許……她也……
拿破侖大概是知道女主人心情不大好，不敢亂跑亂跳了，乖乖地挨著她坐下。
成歌蹲了會兒，覺得雙腳都麻了，垂眼，看到地上擺放著的液體在月光下清澈晶瑩，便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開始還隻是小口小口地抿，幾乎分辨不出什麼滋味來。
拿破侖饞壞了，吐著舌頭巴巴看著她。
她笑了笑，也給它喂了一些，但擔心它的身體，沒多給。
自己卻是一邊喝一邊繼續發著呆。
不知過了多久，老板朝這邊揮揮手：“小姑娘，你的東西好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