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兒？”
“我閨女鎖裏麵了！你們趕緊給我開門！”
“不會丟的，等大家吃完了我們再一起上去就是了。”
“你瞎說什麼！我閨女才五歲，一個人在車上摔了撞了你賠我啊！”男人大聲叫嚷起來。
“行行行，這就開門。”
“嗚嗚……”隨著車門打開的動靜，小女孩渾身都在發抖，眼淚滾落下來，滴在成歌的手背上，燙得嚇人。
“你不想見他？”成歌試探性詢問，“他是誰？你爸爸？”
女孩瘋狂搖頭。
“難道你是被……”
幼時的一些記憶片段驀地變得清晰，成歌眼神驟變，在那男人踏上來之前，把小女孩迅速拉到自己身側的座位上，飛快取下晏以暮掛在椅背上的外套，將她從頭到尾裹緊。
然後將自己的書包放在最外側，隔著外套，悄悄掀開一點縫隙，對上女孩明亮的大眼睛，壓低聲量：“等會不要出聲。”
知道她要幫自己，女孩立即乖巧地點點頭。
……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男人已經上了車，腳步在車門邊停了片刻，大步朝這邊走來。
成歌感到自己的心跳像是一下子提至心口。
“丫頭！”男人在座位上翻找，猛地怒氣衝衝朝著幾個剛吃晚飯、隨他身後上車的乘客怒吼，“我閨女呢！”
回應他的都是莫名其妙的神情，他們哪裏知道這個人在發什麼瘋。
“媽的，老子的閨女不見了！你們誰看見了！說！”
司機也跟了上來，聽說這人的女兒不見了，也緊張起來，按響車內喇叭提醒所有乘客上車。
還在用餐的乘客不情願地上車來，司機拿出喇叭反複播報尋人通知，成歌緊緊拉著書包背帶，屏住呼吸，盡量讓自己的表情自然一些，免得被看出端倪來。
“下麵播放一則通知，有位乘客的孩子走丟了，請大家幫忙提供一下線索，孩子是否跟隨你們下了車，或是走到別的地方去了，嗯，這位先生，您的女兒有什麼外貌特征？”
那男人一聽，一下子愣住了，好一會兒才啐了口口水：“呸，就一小女娃娃，我哪兒說得出什麼特征！”
司機驚訝：“咳咳，就是您的女兒是長發短發的？”
男人煩躁地狠吸了口煙：“長的。”想了想，又說，“短的短的！”
“到底是長的短的，還有，五官呢？身高呢？總要說點特征，我們才好幫你找啊。”司機脾氣挺好，耐心問道。
“我、我怎麼知道！”男人失了耐心，將煙頭踩在腳底，開始沒頭沒尾地四處亂翻。
“哎，這位先生，您不可以這樣……”
“滾開！老子閨女不見了！還不許老子找嗎！”
“可你倒是告訴我們你女兒長什麼樣啊！”司機的耐心也在逐漸瓦解。
男人扭頭大吼：“都說了不知道！你耳聾啊！”
這下子，眾人都覺得奇怪了，看向男人的眼神也帶著懷疑——哪裏會有人會連自己女兒長什麼樣都不記得的？
成歌始終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此時假裝自然地拿出手機按在耳邊。她一直保持冷靜的圍觀態度，既不想引人注意，又不敢顯得太過冷漠招人側目，所以幹脆假裝打電話掩人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