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濟南的冬天似乎來的格外的快,剛過11月份,濟南大雪絲毫不遜“燕山雪花大如席”的聲勢,來的突然,飄飄灑灑一整夜的鵝毛大雪快要蓋住了整個濟南的滋味。
牆角偶有蜷縮著凍死的小貓小狗,在這亂世人命不如鬥米貴的荒亂歲月也無人去多看一眼施舍幾分憐憫的眼神,都自顧自搓搓手哈口氣快步走遠了。
冬冷季節天亮的時候晚,商戶店家開門營業自然推遲了不少,還未來得及各掃門前雪,因此大街上的積雪已經能完完全全沒過腳踝,一路望去銀裝素裹倒是為濟南城填色不少。
“噔噔...噔噔...”
路盡頭突然傳來驚雷馬蹄聲,似乎是一匹,可是一匹馬哪裏來的這麼大動靜?
沿街商鋪都很疑惑,不乏有睡眼朦朧剛從被窩露出頭來的懶漢嘟囔著罵一句“有病啊這麼早吵吵。”隻有真正能聽出門道的大掌櫃老濟南都紛紛禁聲,不會說門外路過的馬蹄聲半句壞話。
雪道之上,四條漆黑如墨的馬蹄如大錘砸釘般在雪道上釘出一個又一個圓形的窟窿,順眼上看,馬軀極為雄健,健壯卻不臃腫,高昂的馬頭似乎彰示著騎在馬背上的主人有多麼驕傲。
英眉虎目,鼻直口方,不遜於長寬八尺曆彥鵬的身軀,雄壯樣子一副黑甲黑盔,長槊近丈長,單手提著直掛馬腹一側,長槊之後,一把接著一把,整整齊齊。
黑騎身後,五百驍騎如龍。
馬蹄聲沒有一絲多餘雜亂,身後驍騎行過,雪地窟窿似乎都不曾多出一個。
數日前便登上四品的秦漢覺越來越少,以往酷愛賴床的他不是日上三竿是絕對不會穿好衣服的,現在晨光微露夜色剛退,秦漢便會休息完畢,登上玉湖樓頂,去體味天地未曾被塵世喧鬧汙染的那一絲最純淨的仙氣。
耳畔傳來不斷靠近的馬蹄聲。
秦漢朝樓外一撇,呦嗬?
本以為人老成精的德王爺舍不得大本錢,要麼贈些老弱殘兵,讓我不斷吸收新鮮血液,要麼賞個剛剛拔自衛所的戰鬥力幾乎為零的新兵蛋子給我慢慢**,沒想到啊,這一營鐵騎看架勢縱然不能說是個個身經百戰,但是給個精銳悍卒的稱呼還是可以的。
隻是越強的卒子越傲,突然從大明官軍變成了我這秦家家將,這五百驍騎心裏不會好受啊。
嗬嗬,這不,大清早就給我來個下馬威。
一營鐵騎明明是閑庭信步卻如泰山壓頂般整齊停在玉湖樓下,當首黑甲將軍緩緩下馬,下令肅靜後,大步流星走進玉湖樓大門。
五百驍騎一聲不發,隻有沉重的戰馬喘息聲。
但所有高傲的虎字營騎士目光齊刷刷全部落在大步走進玉湖樓的將軍身上
鋼盔鐵甲,挺胸扶劍一步一步走上曲折的玉湖樓樓梯,盔甲的鐵片之間相互碰撞,清脆之聲不絕於耳。
秦漢背對登樓之口,用後腦勺幻想著身後從頭開始慢慢出現的威武將軍。
清脆之聲停止,若剛才馬蹄聲如驚雷霹靂那麼這將軍的粗狂之聲便如滾滾怒雷般低沉。
“末將楊跨虎見過秦爵爺。”
不說為何而來,不說來作什麼,也不說奉誰的命令來,跪也不跪,連個番號都不報,隻一聲見過爵爺,哦,不提爵爺,我都忘了我還有一個男爵身份了,怎麼,這是瞧不起我一個區區男爵?
秦漢緩緩轉身,黑甲將軍隻是微微作揖,高傲的頭顱不曾低下,緊握的雙拳一絲不顫。
“楊將軍免禮。”秦漢微微一笑,雙掌向上,和煦說道,因為天道加身,所以秦漢可以比尋常武夫的感知更加敏銳,判斷出眼前這個黑甲將軍一身戰場功夫已經臻至四品上境與自己是同樣修為,隻不過自己所修天道照曆彥凰所說氣海廣為浩瀚,並且真氣出體收發自如,而這將軍一身戰場殺氣橫練,孰優孰劣,大致應該判斷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