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王爺!”白靈兒大聲打斷了他的第二次表白,眼睛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他。
簾子外,正在記賬的夥計被裏邊傳出的尖銳叫聲驚住,急急忙忙又挑簾進屋:“老板,出什麼事……”
話還沒說完,就被莫長歌一記冰冷的目光震懾在原地,隻覺手腳冰冷。
“出去。”他要同她單獨聊聊,絕不許任何人再進屋打擾。
夥計戰戰兢兢地退出內室。
白靈兒深吸口氣,穩了穩心頭混亂不堪的情緒後,才咬牙道:“十王爺是不是睡糊塗了?無緣無故怎會和我開這種玩笑?”
“玩笑?”莫長歌輕嗤一聲,神色很是認真,“兒女情長,本王怎會說笑?”
他是認真的,從未有過的認真!
“我……”白靈兒想要拒絕,她沒辦法答應,即使這顆心再見到他時,會加快跳動,即使麵對他的表白,她有衝動想要答應,可她的理智告訴她,他們是不可能的!
他和明兒的關係,是橫在他們之間的鴻溝。
他將來會有無數的妾侍,即使他現在喜歡著自己又能怎麼樣呢?他的身份注定,無法許她忠誠。
白靈兒不傻,她要的,在這個朝代幾乎沒有人能夠給她,她不會抱著少女做夢的情懷去奢望。
拒絕的話漫到舌尖,嘴唇卻被莫長歌用食指堵住。
“成了,本王僅是告訴你心中之事,並無他想。”沒有他想?怎麼可能。
莫長歌在心頭自嘲地笑了,他竟也有自欺欺人的一日。
談話隨著他的阻止無疾而終,白靈兒那顆抗拒的心,卻被他寂寥、苦澀的身影占滿,直到人離開美容店,仍舊未能從中擺脫。
隻要閉上眼睛,他那雙黯然的瞳眸就會不經意浮現,那低沉的‘並無他想’四個字,如魔音不斷在她耳畔環繞。
“啊啊啊,煩死了!”抓狂似的撓著腦袋。
聽到動靜的教書先生打了個寒顫,瞅瞅裏屋,他是進去看看老板呢,還是乖乖待在外頭呢?
“主人,你幹嘛不答應二呆啊?”這個問題藏在白白心裏好久,直到現在,它才有勇氣問出來。
“哎,答應?白白,你不懂,答應他就表示我得嫁去皇家,皇家!你造那代表什麼嗎?代表將來我得接受他三妻四妾,得和無數女人去爭一個男人!代表我要去麵對他以前那些個紅顏知己,說不定裏頭還有明兒的娘親!”白靈兒苦笑一聲,“那不是我想要的。”
“那主人你想要什麼?”白白是個一根筋的家夥,對這些事聽得不太懂,它是隻兔子,可不會什麼勾心鬥角。
“我啊,”白靈兒抿了抿唇,神色意外的嚴肅,“我希望遇見一個待我認真,能和我白頭偕老的人。”
“二呆說不定就是啊。”它看得見二呆眼裏的情意,絕不是假裝出來的。
“他是皇家人,就算他現在喜歡我,又怎麼樣?”身份越高的人,需要承擔的責任也就越大,為了這份責任,總有一日,他需要走上聯姻這條路。
“說來說去主人你就是不相信二呆嘛。”白白抓住了重點,為二呆打抱不平,“不是說喜歡一個人就得全身心相信他嗎?再說了,主人的想法一直沒講給二呆聽過,你怎麼知道二呆的回答是什麼呢?”
“對啊對啊。”紅紅立即出聲,在這件事上,它和白白是戰友。
“你們……”她啥時候成了眾矢之的了?白靈兒頓時有些哭笑不得,拜托,她這叫防範於未然好麼?
“主人,你應該勇敢一點,每次二呆向你表白,你總拒絕他,又不告訴他理由,二呆該有多難過呀。”連它都快看不過去了,白白幽幽說道。
“是啊,主人,你可以嚐試把自己的想法說給他聽,也許他能理解你呢,要是那樣,不就皆大歡喜了嗎?”紅紅連連點頭,它希望主人能得到幸福,當然,這裏頭還有些私心,仙術的修煉與遭遇和心境息息相關,隻有遇見更多的事,主人的心境才會隨之提升,而修為也會隨著提高。
白靈兒被他們說得有些心動,或許她真的應該試試把自己的想法告訴莫長歌?可是,會不會被他笑話?在崇尚三妻四妾的朝代,提一夫一妻製,說一生一雙人,不是太奇怪了嗎?
心裏堆著事兒,白靈兒一整天情緒略顯恍惚,好在她還記得要去內閣學士府中授課,教其千金算術,到了時辰就把店交給夥計看管,急吼吼去了內閣學士府中。
說來也奇怪,她之前來此處授課時,雖說受到禮遇,但府中人對待她,總有幾分客套,可這回,她剛進門,就被府中管事親自招呼,學士府千金甚至早早就在書房等待她,而不是以往要她在書房靜候,等人打扮好了,才開始講課。
這樣的重視不得不引起白靈兒的在意,微微一想,她就尋思出了緣由。
肯定是因為劉孜治好了皇長孫的病,而她這個親戚的地位在高官眼中自然也跟著水漲船高。